这日也是刚巧,辩才和尚出寺门远眺山阴老景,忽见一人儒生模样,穿戴又是不伦不类,仓促从寺门路过,低头俯身,仿佛丢了东西普通。辩才不解,遂动问:
萧翼不敢再推让,恐怕人家改了主张,半脱半当场跟了出来。
“不可不可,哥哥把我当骗子了。八两银子买来的东西,二百两卖给哥哥,我还是人吗?哥哥如若至心想要,就一百两,多一钱我也不干。再要推让,我可真放火烧了。”
李世民给萧翼安排了一个活儿,就是让他去行窃。
“哎呀可惜!既是如此,更要请施主到小寺屈就一宿了。”
“施主何往?”
俩人下棋喝酒,谈天说地,评文述史,咏诗赋词,如同多年故交普通。不知不觉,天将五鼓。辩才兴犹未尽,力劝萧翼多盘桓一两日,一则细细旅游山川美景,二则俩人再畅谈痛饮一番以叙情怀。萧翼推委说:
“你不识货,这也怪不得你。罢罢罢,你那几本你不想要,让我便了,我也不能白要,给你八百两如何?”
“哥哥还说钱的事,再说我就一把火烧了,免得我们兄弟为这几本破书伤了和蔼。”
“在我这儿好好玩几天。”
“那行。归正我的货已全数搞清了,早天晚天回家也无妨事。”
第八天的头上,萧翼又来。辩才正在庙门口上张望,一见萧翼,忘了削发人的端方,一起小跑畴昔,执住萧翼的手说:
“哥哥说我见外,你才见外哩!你我兄弟一场,甚么钱不钱的,哥哥喜好拿去就是,归正我就是八两银子买的,送你八两银子,我还拿不脱手呢!”
事情说妥,各了了各的心愿,皆大欢乐。俩人持续坐下喝酒下棋。刚过五鼓,辩才老衲已是酩酊酣醉,任凭萧翼如何呼喊,再也叫不醒的。萧翼好不轻易捱到天亮,见老衲仍旧昏睡不醒,遂悄悄卷起那本《兰亭集序》,连带他“八两银子”买来的那几本,出了庙门,疾走下山。
“好好,兄弟的情面我领了。亲兄弟明计帐,八百两你嫌多,我就给你四百两吧!”
替皇家办事,事情没有凹凸贵贱之分,即便是去做贼也是皇命使然,违背圣旨杀头不说,还能够害了百口。
辩才和另有两样癖好,一是下棋,一是喝酒。一上棋桌就好像进了楚汉两国,一端酒杯就分不清日月多少?辩才姓袁,所今先人说他粗心失窃是“怨天怨地怨不了袁辩才,怨棋怨酒怨不了冤大头”。
辩才一看,立即目瞪口呆,双手抖个不住,眼泪花儿都下来了。颤栗了半天,方说:
“不是我违了高僧美意,实则买卖上有些事脱不开。待我把货款收齐,手头有几枚小钱,再来陪大师不迟。”
“能喝酒否?”
萧翼说:“前次仓猝,未曾带得半分礼品。今次货款收齐,发了点小财,也便贡献贡献师父。”
临行前,李世民再三问他需求甚么固然说,他甚么也没要,只从御书房里要了几张王羲之的杂帖,便仓促上路了。
“我师父祖上也是山东人,齐人憨大心直是信人。去吧,早去早回,贫僧静候佳音。”辩才笑道。
“少则三五日,多则七八天。”萧翼含笑答复。
“文倒文过几日,只是家道不支,父母年老,硬让我投笔从商了。”
萧翼走出好远,辩才还在大声诘问:“施主几日可回?”
喝酒中间,萧翼拿出一卷字纸,摊开说:“哥哥,昨日我路过集市,见一小贩手捧这几卷小帖,说是急等钱用,把家里的传世之作拿来卖了,开口要价十两银子。我看着字体工致,誊写流利,花八两买了下来,你看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