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修安静地抬开端来,对上云歌澹泊的视野,两人相互目光相对,云歌不由一怔,从他冷无情感的眼中,她竟看到了一丝温和的眸光,躲藏在眼底深处,如果不经意,只怕是会错过这一线纵逝的柔情!
云歌闻言,颦了颦眉,右手拧上玉镯,想要将它摘下,但是这玉镯倒是太紧了,卡在腕骨,一时候如何也摘不下来,顿时恼心。
大不一样!临时非论真面儿如何,也非论他品性是否定真卑劣乖张,面貌是否如丑恶如厉鬼,又是否真是个无能的废料,单是他身上这一份文雅高贵的气度,举手投足间的雍繁华贵,便不是平常男人统统!她也算阅人无数,却也无人能及得上他这份神韵!
他冰冷的口气透着慵懒,又透着几分伤害的腔调,好似她做了甚么十恶不赦的恶事,这语气实在令她不爽至极,仿佛她跟太子有甚么不清不楚的干系普通,因而她反口便是满嘴火药味。“我惦记不惦记太子,与王爷又有甚么干系?”
纳兰修抬眸,冰冷的视野落在云歌手腕上那只冰清玉洁的镯子上,看了一眼,紧接着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发髻上,一眼扫过,眸底不由得一阵沁冷,冷不丁开口。“你当真还惦记取他?”
纳兰修云淡风轻地反问:“若不是心中还惦记太子,怎舍不得摘了这镯子。”
“mm……如何办?快将她弄下来呀!”景芙蓉急得六神无主,这个玉镯子,实在惹眼,如果没叫人瞥见还好,如果叫人认出来,那么她与太子哥哥之间的干系可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!
云歌扬眉,视野又投落另一侧,映入视线的倒是一袭如画的背影。那背影是一个年青的男人,但是因为背对着她,没有回顾,亦没有回身,有些看不清面貌,但是那一身清傲与高雅的气度,却不管如何也难以袒护住,只一个背影,便风华绝代,赛过人间任何美好的辞藻。
门口,云歌与景芙蓉一同跨了出去,方才跨进,进了里居,便见罗汉塌上坐着两小我。此中一个老夫人上了些年纪,额头眉角雕刻着深切的皱纹,略显老太,但是即便年过六旬,却仍旧风味犹存,一身锦罗玉华,穿戴一件大红黑底的云霞褂子,繁复的发式轻许装点,愈发显出繁华气质。想必这个老夫人便是当朝太后了!
而男人的脸上,佩带着一张玄铁制的面具,紧贴容颜,几近遮住了大半张面孔,唯独暴露了一只右眼与小半边右脸,但是细细望去,竟能够模糊瞥见那面具之下,一道道如蜈蚣普通狰狞而扭曲的疤痕,似是火烧伤后落下的陈迹,这伤痕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,已有几年的年事,却愣是将一张白净的面孔毁了个完整。
“太后,外边传闻又有多少可托的?我不过是不慎跌入了湖中,就有人传说是我为情所困,乃至一夜白发,想不开才纵湖他杀!流言流言,又岂是云歌能摆布的?自太子那日一纸退婚,我便认清了这个无情的男人,对他再无惦记了!”
云歌挑了挑眉,在古时这等男尊女卑,女儿家苦苦寻求一个男人,的确是一件不大面子的事。也难怪睿亲王会为此大为恼火,有那么一个斑斓可儿的女儿,平白去追着一个男人前面穷追不舍,的确是非常掉价的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