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少爷,现在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,这手却被那恶男人砍了,此后还不知干甚么谋生。”阿才赔笑着说到。
“不管如何说,黄少爷该是好好善待人家才是。身材发肤受之父母,何况人家把用饭的家伙事都献给你了。”黄伟闪现出一副热情肠。
“对对对!黄少爷和赵少爷乃是我们的大朱紫,现在当吃我们一杯水酒以表情意!”
黄伟心中充满了安稳,他晓得,黄家少爷这纨绔后辈虽痴顽,的确是被当作东西操纵了一番,却做得缝隙百出。
“那里那里,这都是朋友间来往相送的物件罢了,算不得甚么。”他脸孔中的对劲更加上头,子虚的谦善里竟绷不住咧嘴的笑。
“这丹青酒产自桂西北山间一个小县城,那边长年冷泉环绕,气候温润湿重,山间产出的米也是一年一熟成的精米,何况在气候暖和之时,须得未出嫁的少女赤脚踩碎酒曲,经心酿造制成一坛丹青酒须得数年工夫,要上年初便更是更加贵重。传闻那酒都是进贡给天子老子的,现在我们能在黄少爷家中品得如此美酒,真是三生有幸啊!”席中一人还算有些见地,举杯向着黄少爷饮尽。
“这茶有一股异香,虽说不准是何香气。但定与平常茉莉花茶分歧。”黄伟不竭品着这满盅的异香,恨不得把每一缕香味吸进鼻子里。
阿才面上的不快终究稍歇了,他一杯杯与黄伟痛饮,最后竟也醉得满头虚汗。
黄伟翻开茶盖,悄悄抿了一口,只感觉香气直冲脑门,忽地神清气爽,齿颊生香。
只见黄少爷落座正席,右手边是黄伟,黄伟虽游移不肯席地,但在世人蛊闹下还是取了一张竹席垫着坐下了。黄伟觉得黄少爷左边入坐之人是阿才,未曾想倒是一个十八九岁青年,面色倒是白净,浓眉大眼,虽随世人应和着黄少爷,酒桌上也是溜须打趣,却总看得出不是乡间下九流的人物。
“黄少爷,是哪方的朋友竟如此大手笔,送得如此珍宝?!”黄伟用心暴露冷傲的神采,心中却甚是好笑。
“黄公子可真会养‘门客’啊,这些购置看来都是黄少爷犒赏的了。古有孟尝君为出函谷关招的几个鸡鸣狗盗的门客,现在黄公子养的到满是这些人。”黄伟笑着暗自点头。
“这坛上好的丹青酒是八桂当中最为可贵的。现在放开了喝,美酒要与兄弟们痛饮才是最痛快!”黄伟抬手敬了个满桌,然后对左手边那人施了一个敬意,一饮而尽。
“诸位兄弟,我向大师先容一人!”黄少爷忽地有些难堪,只得站起。“这位黄先生,足智多谋,是广府的大儒,现在便是我们的智囊了,大师快敬黄先生一杯。”
“阿才兄弟,我敬你一杯!”黄伟悄悄走到阿才身边,装出满脸醉态。“只是实在可惜,黄少爷现在大宴来宾,竟忘了阿才兄弟断手之痛。无妨无妨,我陪阿才兄弟解忧。”黄伟拍了拍阿才的肩膀,与他痛饮起来。
“哪有阿谁余暇。”黄少爷苦笑道。“阿爸交与我出山经商的奇迹,整天盘桓桂西山道上,连邕州府都没去过,何况是广府了。”
黄少爷半躺在厅堂正中,手里端着茶碗,碗中泡了些雪环茉莉。卷曲的乌黑色茶叶被热水一激,便渐渐伸展开来,未几时,满室熏蒸了浓烈的茉莉芳香。
“阿才这是甚么话。此后有我一口吃的,便少不了你那一口!”黄少爷还是乐着,仿佛阿才掉的不是一只手,而是一块皮罢了。
“我乃是黄少爷家中的教书先生罢了,为店主理事乃是理所该当。”黄伟端起酒杯,文绉绉地把酒干了,然后用阔袖擦了擦嘴,给世人看了看空荡荡的杯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