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脱就脱,你他妈的老子本日脱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!我如果明净的,我连你的手也剁下来!”昌发欲要脱下褂子。
韦昌发腰间那把柴刀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,浓腥掩着刀刃的锋芒。那血痕感染在皋比上,显得污迹斑斑。
“杀蚂神的,毕生不得子嗣。莫非这城中的僚人就丢了家家传下的古训了吗?”智先心想。
“青蛙?你是说蚂?”阿农大惊失容。
“韦少爷莫笑话我了,你看这店里的僚人门客,哪个不点上一盘黄豆烧青蛙?僚人如何不吃得?”小二慌了。
昌发浑身大汗,衣衿扯开了,身上的青筋狰狞得像是攒动的青蛇。
“蚂?”阿瑶也惊了。
“智先不必多言,我虽深受诬告,却也要些脸面,怎能任由他们欺辱?我欠你一只手,还你便是!”说罢,欲要捡起地上的柴刀。
“阿才!”黄少爷喝到。身先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肥胖、哈腰驼背的汉人,那人鼻青脸肿的,右手用布一层层卷着,布上鲜血淋淋。
“本来是黄老爷的大少爷。这传闻黄少爷出息得很,在靖西过的是风生水起财路广进,实在给黄家涨了很多脸面呐。”智先语中带刺。
“昌发慢!”智先打掉他取刀的手。“事情远未水落石出,如此鲁莽便中了他们的计了!”
昌发欲要发作,但见这是阿农的意义,便咬牙忍了。
天终究黑了下来,星斗灿繁,天涯一片阴沉。
“韦家少爷来了!”智先本欲领着他们回家,店里小二竟用僚语大声号召起来。
黄少爷游移了,现在人在顿时,不得不向前走了。
旅店里空荡寥寂,只留下愣呆着的店小二还没回过神来。
“这蚂乃是僚人信奉的神灵,你竟拿来烹食?”智先在内行走多年,却甚少进入汉人酒坊,这蚂入菜本觉得只是传言,没想竟真如此。
“这......有何不当之处呢?”小二难堪地笑着。
人群沸腾了,一些喝醉酒的僚人拔出柴刀,站在昌发身边与他对峙。
“谁不知你韦家在靖西权势庞大,现在你家奴婢作此伤天害理之事,你们如何会不包庇勾搭。”人群忽地沸腾了。
“如此也好!”世人收回应和声。这僚人乃是极重义之人,他们把昌发的手用粗麻绳捆起来,然后一同与阿农出去了。
“你休要放肆,现在汉僚乡亲都在此,你敢不敢给我们搜索一遍,若事情失实,你该如何还我们公道?”
“阿妈。”智先走进房中。
“那是天然,东兰到靖西都是家中故旧。那周群现还敢半道劫人不成。”阿农眼带不屑。
“只是不知有何食品会犯了我们的忌讳,这汉人传闻甚么都吃。”阿农道。
“昌发不要。”智先制止他,总还是慢了一步。
“这......”小二有些难堪。“不如我向少爷保举便是。”小二清了清嗓子。
阿瑶瞪着双眼,几欲晕厥畴昔。
“你看那些汉人,自夸礼义廉耻,怎的现在如此不斯文。”昌发笑道。
“如何才二钱,定是这恶人拿了财帛消遣了,不幸我辛苦存了那么些光阴才存得些许积储,家中病妻还希冀我开方抓药,老母还等我买米做粥。”说罢,竟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昌发本日也是莽撞些了。现在老爷沉痾,断不能惹是生非啊。”阿农语重心长。
“如此看来,村里的阿谁小阿顺,倒是一另类了。”智先哈哈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