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穿上了我僚家的服饰以后,倒像极了我们僚人”智先看着张育德浑身的黑布短褂,却留着长长的黑须,显得风趣极了。“不知先生,颠末这些光阴,我家父切身材可安康些了?”
“昌发哥说,既然师父穿戴僚人的黑褂子那样称身,又未曾娶妻,不如就在我安德娶个老婆,再生个小阿顺玩玩。”阿顺浅笑着替他翻译。
“阿顺到我家吃过饭再走吧。”阿农直起腰杆,驯良地说。
“看来韦少爷返来是为了购置婚礼的事情。”张育德对阿顺说。
“如此便好!那我还要给先生买些书返来。”浩源鼓掌笑道。
“鄙人定当极力为之。”张育德接过书,向韦智先举手相拜,他肥胖却败坏的手臂从短袖衫中暴露来,却一副及其恭勉的模样,看上去风趣极了。
“那阿顺不去,我也不想去了。”浩源负气起来。
“韦夫人单独撑起韦家那么大的地步,也是及其辛苦的。不如我明日同去,给韦夫人添把手。”张育德擦了擦汗,他长长的黑胡子被汗水黏在一起,像是一条尖尖的乌鸟嘴。
牛魂节后,日子仓促地过了二十来日。安德村田里的稻米熟了,满实的稻穗充盈着谷壳,稻粒累累压完了稻子的腰。当晨光漫进山间的阔野,大地被裹上一层刺眼的金黄,映得村庄都亮了起来。
第十七章
“师父万不成去。我娘如果晓得师父帮我们种田,非得气晕畴昔不成。”浩源有些急了。
“阿顺先告别了。”阿顺向世人道别。
“如何那样快,现在才感觉没过了几日,智先哥便要结婚了。”
“我这娃子还不是跟着你,如果学坏了,也是你教坏的。”
“这么晚了阿妈还在劳作!”智先有些心疼。他加快了脚步,与昌发和浩源向东边赶去了。
“智先哥现下韦夫人在田间劳作呢,便在东边的那块田。”阿顺道。
“阿爸,万涯和武勒送来的聘礼可到了?”韦智先问。传闻韦智先要娶妻,桂西各处豪强纷繁派人送来了礼品。何况亲家是交趾国的丞相,想要凑趣奉迎的不计其数。
“阿勒在靖西买了一些婚礼的器具,叫人办理好今后运返来了,不日便能到村里。倒是还烦请阿爸阿妈帮手清算才是。”
“智先返来恰好,到时把谷子打了,抓一些新米到交趾去,让交趾人尝尝我们的米是何滋味。”
“立室立业乃是人之常态,阿顺过不了几年便也要娶妻生子了。”张育德笑着对他说。
“一家人少说些客气话,你看你阿弟,和汉人先生学得说话都文绉绉的了。”存福拍了一下浩源的头。
“浩源呐,过几日你可得跟我们一同去交趾国的都城接亲。”智先摸了摸浩源刺拉拉的头。
“如果攀上了交趾国的干系,我们韦家在桂西便多了一层倚靠。到时周家与朝廷就对我们的顾忌多了几分。”智先满面笑意,接过酒碗朝存福敬了,便一饮而尽。
“那我能不能带阿顺去!”浩源有些镇静,他巴不得带着阿顺到山内里去看看。传闻交趾国的都城也算是个繁华的都会,地盘广袤,商店云集,人丁稠密。
“韦夫人真是性子豪放之人。既然如此,那就不去添费事了吧。”
“公然好刀便是好刀,即便多年没有劈斩,还是如此锋利。”韦存福举刀放在灯下张望,只见青锋微茫,寒气逼人。
“僚人的刀如何能送与别人?你这话万不能再说了。”韦存福斥责了一句。
浩源与阿顺是不准下田的,一来村里不让没有配柴刀的娃娃操刀,怕拿着刀具引祖宗灵魂不欢畅,二来阿农与阿顺外公也舍不得两个孩子下地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