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间的风从四周八方拂来,带着四周八方的稻香。蚂遁藏在田里,待牛车颠末,才咕咕叫了两声。劳作的农夫,瞥见车上的四人,都起家向他们打号召。
“那哪儿说得清,暮年他做买卖的时候,就是连三月三,玄月九那些大节日都是不返来的,现在这只是个末节,千里迢迢赶返来做甚?”黄少爷这两日所遇之事跌宕起伏,让他现在表情极差。
浩源楞了一下,转头看着阿顺,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现在只怕黄公子获咎了韦家,回了村里也不好交代啊。”黄伟一副替他担忧的神采。
阿顺的舅公取来家中糯米,在屋前细细遴选着砂砾,然后在太阳下曝晒,消灭久置的霉味。
“待在家中,避避风头。等节日过了,便外出行商,最好少踏入靖西便是。”黄伟向他发起。
阿农思忖半天,倒不知如何是好。“阿顺毕竟不是我们僚人,我还真没听过汉人和僚人拜血盟的。怕只怕你那弟弟过分信赖阿顺,阿顺对他却只是平常罢了。”
“这老牛真通人道。”浩源替牛松了松牛绳,好让牛鼻子舒坦些。
“倒是不知。先生是说,韦智先还会这飞檐走壁的工夫不成?”黄少爷大为惊奇。
“那待会把先生领到你家去吧,趁便让先生看看老爷的身子。”阿顺提来一桶水,将它倒在牛背上,用丝瓜络替老牛刷起背来。老牛双目轻闭,像是及其受用的模样,不时收回寒微的哼哼声。
“阿妈也真是,阿勒(儿子)被人五花大绑了两天,阿妈竟一点欣喜都不给。”韦昌发佯怒,嘴上却笑起来。
第十一章
浩源与阿顺在先生屋里学完新字,见窗外僚人繁忙,便服侍起阿顺家中那头老水牛来。阿顺抱起嫩草,浩源将草喂到老牛口中。
“只是你这牙齿少见罢了,又非甚么奇怪物件。”阿顺还是没有移开目光。“不过按僚家民风,等你长大了就得嚼槟榔果子,到阿谁时候,你的牙就变得黑黢黢的,吓煞人了。”阿顺咯咯笑了起来,心机却有些可惜。
“命?”阿农迷惑。但思忖半晌,也想得通了。“那阿才失了一手,想必再不肯为获咎韦家把命丢了。我还迷惑本日怎的阿才竟乖乖地认了,本来早有这一出。”
“那不是。因而阿才便服从黄先生使唤,贿赂了保卫,让他们出门喝酒了。待他们返来,我已安排三两亲信假装代班的替了他们的位置。黄先生又悄悄留书与我,奉告我那周少爷便是背后主使之人,然后比及夜深人静之时再动手,便简朴多了。”
“你家有多少头牛?”阿顺问他。
阿农和阿瑶坐在牛车上,山间颠簸的门路让牛车摇摇摆晃摆动着。韦智先和韦昌发走在牛车旁,昌发松活了被捆绑好久的手脚,心中倒是轻松安闲。
“只是不知阿妈甚么时候才气返来。”浩源清了清牛身上的虫子,想着山道上的阿农一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