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姨娘笑道:“这是我们太太选的,莫非另有错不成?”
薛愫固然不筹算嫁人,但倘或真嫁了,闻莺的这个发起还不错,低头想了一回笑道:“如何就考虑到这事上面来。还远着呢。”
卓氏搓了搓手,当真是动得有些僵了。
华姨娘又热忱的去拉范氏:“走吧,上我那边坐坐去。”
华姨娘笑说:“表姐也陈腐起来,这上面又没写曾家的名字。你尽管穿,怕甚么,那绸缎庄里卖的宁绸多着去了。太太才没这个心机管这些余暇事。”
薛太太现在也忙,正和鹄大奶奶计算本年的收成呢。她便到了隔壁房里,却一眼且见华姨娘正和阴姨娘在那边说话。薛愫几近想立马就走,华姨娘却开口道:“薛二蜜斯如何不坐?”
范氏较着的瞧着卓氏脸上的嘲弄,微微的皱了眉。
华姨娘又让丫环将前日薛太太赏的一匹缎子拿了来,说是要送给卓氏做一身新衣裳。大年里走亲探友也不至于太寒酸。
“你姑母正忙,过来我们一处说说话。”华姨娘朝她招招手。
薛愫非常替她喜好。柳氏又请了薛太太做保媒,议定了日子,这门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。
华姨娘晓得她这个表姐又在计算人家有多少陪嫁,忙道:“你管她有多少的产业。我瞧着这薛二蜜斯倒实在不错。这里服顿时就要满了。你该趁早替宜哥儿定下来。这事件早不宜迟。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。”
卓氏又想了下,方说:“这个薛二蜜斯这么无能,只怕是不大服束缚的。将来如果我制不住她,可不去娶了个祸精么?”
华姨娘见她身上的棉袄也都是旧的,这件衣服也见她穿过好些年了,感喟道:“快过年了,表姐也应当做一身新衣裳,这么薄,只怕抵挡不了风吧。”
卓氏忙道:“我进府来给老夫人和太太存候来着,趁便也来看看妹子。”
华姨娘笑道:“如何会没钱呢。我们薛二蜜斯硬是逼着舅太太将他们那房的所得知数要了归去。这不忙着在京中购置财产么。西郊买了两百亩的地,又买丫环仆人,传闻还要买铺子呢。你说能不无能,目光长不长远?”
卓氏见是一匹上等的宁绸豆青色素面料子,摩挲着笑道:“确切是块好布料。就是你将这个送了我,那太太晓得了会不会不欢畅呢?”
卓氏对薛愫笑了笑,又见她仓促分开,只当她有甚么事。
华姨娘便将方家的事和卓氏说了,卓氏听闻,只略略一笑,内心暗道,这个薛太太到底也没将薛大女人配给王谢望族。那方家刚巧她也是略晓得一些的,当年还去他们家吃过酒,家道和他们古家差未几。心中暗想,这曾太太可真是的,亲女儿嫁给侯府世子,侄女就嫁给普通的小户人家。毕竟隔了肚皮,一下子就能辩白出来了。
阴姨娘忙叫淑蓉畴昔:“把稳弄坏了你薛姐姐的衣裳。”
目睹着又要到年底了,吴庄头按例过来了,本年是个歉收年,又多打了几担粮食。奉上了折合的银两一百二十七两。还送了两口袋的东西,松子、核桃、花生、风鱼、风獐子、熏鸡、酱鸭、糟肉,另有一布口袋的干菜、一承担晒干的荷叶、菊花。
卓氏听得瞠目结舌,又道:“这薛大女人出嫁,太太总得陪送一笔丰富的嫁奁吧?”
薛愫道:“我找姑母去。”
薛愫浅笑道:“不要紧的。”
卓氏欣然承诺,两人出了明晖堂,在去福安堂的路上遇见了范氏母女。卓氏上前主动和范氏号召:“好久没见薛家太太了,您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