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仍低了头，心机从“维以不永伤”之上，又转回“有所不为，有所必为”。
字字清楚，言犹在耳。
白樘目光微动，如有所思，淡淡道：“好，我承诺你。”
白樘并没有直接答复她的问话，反而提了另一个疑问让她本身假想。但是这类答复，却比先前崔印的答复不知高超多少。
当真推算返来，季欢然入京兆府，要从现在开端今后，再过近两年时候。
季欢然才又说：“可巧那几日我在府中，当下就跟着京兆府的验官前来检察究竟了，看那两具尸首像是一块儿的，恰是一男一女，只因时候太长，也看不出本来脸孔……咳，总之有些古怪。”
想到那一刻的景象，就仿佛龙门的风风雨雨，复又劈面而来，身前并不再是一张书桌，而是伊河滚滚，面前不再是教习，而是大佛寂静耸峙，俯视着底下小小的她。
停了会儿，云鬟方低垂着头上前行了礼，也不看人，只是呆呆地站着。
白樘见她进门时候还一副孔殷等候之色，因见了他在，却变得如此拘束起来，他便一笑，对崔印道：“很不必拘礼，本来就是我先冒昧了。”
可巧的是，此前夏秀妍身上带着的阿谁荷包，也是鲤鱼跃龙门的模样。
云鬟忙探头过来，公然见季欢然骑着一匹马儿，贴着车边儿跟她们同业，云鬟便问道：“表哥如何也来了？”
白樘微怔，继而面上暴露一丝笑意：“本来你还记得这话。不错，恰是如此。”
云鬟道：“是。”
云鬟敛神，垂眸静想半晌，道：“采采卷耳，不盈顷筐。嗟我怀人，置彼周行。陟彼崔嵬，我马虺隤。我姑酌彼金罍，维以不永怀……此出自《诗经》周南，是说思君子之意。以采卷耳饰辞之，虽采卷耳，心适念君子，故不能采，只置放大道之旁，而夫君在远，亦遥遥怀想，此诗词恳意深，赋其胸怀，尤以‘维以不永伤’一句，令人闻之涕零。”
身边有个女孩子忙戳了她一下，云鬟才惊醒过来，猛昂首，却见上头是苏教习，因望着她，满面不虞，道：“你把我方才所讲的《卷耳》之意，复述一遍。”
而不管是对夏夫人还是夏秀妍来讲，这一会儿，对她们最要紧的，只怕就是夏秀珠的下落。那是在所谓的存亡荣辱之前的最首要之事。
云鬟公然是有些微怕，却又猎奇：“甚么古怪？莫非不是那乱坟岗里的尸首么？”本来她方才一眼，瞥见那草木碧绿里有些白幡飘荡，便猜是那种处所。
崔印转头，云鬟道：“女儿有个疑问，想就教父亲。”
有这般的本相，对遇害者家眷而言，仿佛……还不如一无所知的好。
白樘非常不测，眼底慢
直到耳畔有人道：“崔云鬟。”连唤三声，非常不悦。
不知何故，现在固然是在崔印书房，云鬟却仿佛身在刑部大堂，而面前的人，正在审判她。
云鬟点头笑说：“我马上就忘了，从不记得。承儿叫你呢，你且快去吧。”
云鬟道：“大人一言九鼎，是不成忏悔的。”
若他们公然查到、也印证了她所晓得的，对夏家来讲，天然算不得安抚，反而如第二次伤害了。
白樘不由一笑：“天然了，莫非还要我同你击掌盟誓吗？”
崔印道：“怎如此说。侍郎不必见外，有甚么且就问小女罢了。”说着便起家，自踱步前去里间去了。
云鬟笑道：“现在也是当了官儿的人了，且要上心些才好，别给人留下个惫懒的印象，今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