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樘审过这些刁奴们,未几久,曹墨被带来公堂,他倒也神情自如,朝上施礼过,便问道:“不知大人传召下官,是为何事?”
曹墨点头,白樘又道:“至于这烛台,倒是从御史府内,丫头晴儿‘投井他杀’的那口井里捞出来的,说来巧的很,这烛台底下的圆形,跟介弟曹白额头上的致命伤痕是分歧的,既然如此,这掳掠杀人的说法仿佛说不通了,倒像是府内杀人。”
半晌,底下一个穿红带花儿的丫头低垂着头,颤声道:“奴婢便是。”
而白樘笑道:“御史是不知呢,还是不肯招认?”
曹墨吞了口口水,方道:“这、这天然是认得的,只是……”
世人见状,均都面如土色,有的人便瑟瑟颤栗起来,头缩低的更短长了,恐怕给白樘点到。
当下才又扬鞭往前,众侍卫簇拥着他,一队人马迅雷闪电似的滚滚而去,反把巽风等撇在身后了。
先前她在车内,起先闻声赵黼的声音,也一样非常不测,猛地又闻声晏王妃出声,心中更是更加惊奇了。
白樘道:“恰是夏秀珠跟曹白。”
白樘双目如电,一一扫过底下之人,方厉声道:“且惠儿方才对本官招认的,跟在京兆尹所供,竟一字不差……本官在刑部多年,这类小伎俩早就不放在眼里,你们还当本官是那种会等闲被你们捉弄、吵嘴不分的官员,好大的胆量!”
惠儿见管家出声,便才略松了口气。
白樘嘴角微挑,是一抹极重的嘲弄之色。
白樘瞥她一眼:“她竟晓得羞愤,你倒是好端端的?”
白樘目光沉沉打量着他,涓滴不为曹墨的悲戚所动,那眼神之沉着,却如同最高超的猎手正凝睇着走投无路的猎物――他固然不发一语,曹墨偷眼对上这类眼神之时,却莫名有如身在笼中之感,心底禁不住惶然无着,连哽咽也有些难觉得继。
车中人道:“不管如何熟,别只是不拘无礼,要进京了,且好生端方些才是。”虽是经验的话,但因语气委宛,声音动听,让人听着也觉非常受用。
云鬟虽松了口气,但心中仍有疑云模糊:晏王妃……
白樘举手,把面前的一叠供词拿起来,腕子一抖,往外掷下,顷刻间,白纸黑字,飘飘荡扬,如雪片儿洒落在曹墨跟前儿。
曹墨紧闭双唇,眼神微滞。
曹墨低了低头,把心一横道:“求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面上,明察此事!还下官、明净!”
白樘听到这里,才极迟缓道:“明净?你也配。”声音甚轻,但字字如针,刺得曹墨心惊肉跳。
白樘又问道:“方才你说的那天,到底是哪一天?”
巽风原有些愣怔,听他如此称呼,才信了车驾内的竟是晏王王妃,当下不敢怠慢,忙也放慢马速,向对方微微倾身道:“失礼了,不知竟是晏王妃,还请王妃恕罪。”
曹墨惊诧,发展一步,继而面露悲戚之色,顿足摇首:“天啊天啊,这又是如何回事?他们两个如何会……”
在刑部公差前去监察院之前,于在刑部当中,公差将把曹府带来的一干人等拘到堂前,世人齐跪于地。
现在惠儿身后,曹府管家便接茬道:“回大人的话,因为他们怕人多了会行动不便,故而没带着晴儿。”
管家惨呼当中,白樘冷看惠儿,因道:“你这无耻淫/贱的刁奴,你既然晓得夏秀珠跟曹白两个生了私交,你却不把此事奉告曹大人,且眼睁睁看他两个私奔而去,可见你生性跟他们是一样的人,不过是目无仆人,欺上瞒下的货品罢了,现在本官重审此事,你却不能像是先前一样抛清无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