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俯身,竟把地上的承担捡起来,掸了掸皮儿上的微尘,只是左手托着承担底儿,暗中悄悄地捏了捏,隔着承担,在各色衣裳以外,另有一物有些硬硬地。
赵黼撑着一把伞,边走边对云鬟道:“固然想把你锁起来,可又怕你格外记恨我,带你出来逛逛,你一欢畅,也许就喜好了呢?”
赵黼一手挡着她,总不让她靠前,一边儿手指乱翻,见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裳,往下,竟另有几件贴身小衣……他愣了愣,不由缩手,转头看云鬟,却见云鬟红着脸,满面恼色。
云鬟不睬,只几次看那孺子抱鱼吊灯笼,见两个白嫩戴着肚兜儿的娃娃拥着一条金红色鲤鱼,顿时就想起在鄜州时候,跟阿宝狗娃他们在河边玩耍捞鱼的场景,不觉有些恍忽。
云鬟抬眸看他,方冷冷道:“世子这是何意,彼苍白日的,是掳劫良家女子?”
云鬟蹙眉,觉着他这句话模糊非常。
赵黼道:“随便出来逛逛。”
赵黼便笑道:“昨儿早晨畴昔,竟没好生看清楚,今儿瞧得细心,这两年来,阿鬟竟更加出落,如何越来越都雅了呢?”
云鬟再好脾气,现在也禁不住大怒了,当下把承担狠狠往地下一摔:“世子,你到底想做甚么?”
云鬟回过神来,点头道:“没甚么。”
赵黼也不说,只问道:“你如安在这儿呢?”
忽地赵黼问道:“你可知这是哪儿?”
王振忙道:“我倒是忘了,昨儿世子家里宴客,也已经是请过他的了,必定是不奇怪的。”
云鬟不看他,只眉睫微动,忍不住略抱紧了怀中的承担。赵黼靠得如许近,如何看不出来,双眸盯着云鬟,那眼睛也一点点亮了起来,笑道:“是带着呢?”
赵黼咳嗽了声,讪嘲笑道:“你没带我送的簪子?”
云鬟在旁一看,公然是认得的,恰是上回赵黼把她从凤仪骗出来后,两人在酒楼上吃酒,见过的王振。
云鬟被他磨得没了体例,扭过甚去,低低道:“你到底想如何?我是受命去家庙的,你做甚么又如许,你若想害我,何必费这很多心机,直接脱手给人一个痛快。”
云鬟道:“我自好端端地,用不着谁对我好,世子把美意收一收,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赵黼却把云鬟一拉,让她也站在荫凉底下。
正在现在,就听有人号召道:“世子爷!”
云鬟看着赵黼,半晌便转开目光,微微叹了声。
这张容颜就在面前,清楚的过分,几近能瞥见他瞳人当中倒映着的她的小小影子。
赵黼见她不答,偏又问道:“我给你的那簪子呢?”
赵黼道:“还记得上回带你出去的时候?这几日你就是我的小书童了。”他说完以后,便把衣裳翻了翻,掣出一件冰蓝色绉纱的圆领袍,自作主张道:“先穿这件儿吧。”
云鬟还是不答,赵黼转头看她,忽地又笑了笑,眸子在光芒里,略透出几分和顺之意:“这是世子府呢,你别跟我大声儿乱闹了,可知隔了三重院落,就是我母妃的住处了?”
云鬟现在已经追了过来,见他把牛犊儿放下,就忙拿起来抱在怀中,又去拦他。
云鬟才要斥他,又懒得费口舌。赵黼俄然如有所思:“怪不得先前我母妃设席,季白痴欢畅的手舞足蹈的,只可惜,他竟是白欢畅了一场了。”
但是万想不到,这竟是世子府,他又坦诚王妃就在附近,这……到底是有何意?莫非要明目张胆的行凶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