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厅客人见他们神采寂然,当下也垂垂噤声,刹时偌大客堂里鸦默雀静。
顶上徐员外跟县丞等人却精力一振,县丞忙问:“这话是甚么意义?快些说来。”
就在世人于后院内疑神疑鬼、紧锣密鼓地找寻凶手之时,前厅里的众位来宾却仍在看戏,现在正演得热烈处,那孙悟空连番两次被白骨夫人所偏,第三回上,正欲抖擞金箍棒……
班头闻听,这才忙说:“大少爷既然开口了,那么我、我就更加不敢坦白了,实在除了上面这些,另有一件事,只因为先前大少爷很恭维,但是迩来却有些冷淡了,反而很捧小海棠,以是花老板他大抵就更加记恨……今儿进府之前,花老板本还不准小海棠跟着呢……是我一再相求,才许了来的。”
花解语方抬眸看他一眼,道:“收场之前,因世人都找不到他,我也跟着出来找寻,是以见过了的。”他的语气竟甚是淡然。
正现在,就见门口上县丞主簿徐员外等一行人复又返来,有几小我便站起来驱逐,又问是不是出了何事。
县丞看一眼云鬟,便道:“各位,不瞒各位说,方才徐府花圃内出了事了。”
云鬟昂首看他,又看向徐沉舟:“先前至公子跟小海棠见面儿,他头上是不是戴了一朵珠花?”
徐志清小声道:“贤弟……”
世人见他一猜就着,相互惊奇,徐沉舟上前一步,盯着说道:“你细心、想好了说话,你如何晓得是为了小海棠?”
徐沉舟跟徐志清两个,一左一右站在云鬟身边,各怀心机。
谁知才说了这句,他身后那梨园班头冲上来,指着花解语道:“你不消假惺惺地说这些话,必然是你杀死了小海棠!”
也有的瞥见徐家兄弟走过来,便拦着问,徐志清一心盯着云鬟,只顾随便两句便将人推开,徐沉舟阴沉着脸,那些人见他神采凝重,却不敢来相扰。
不料徐沉舟是个故意的,听云鬟只顾如许问,便道:“且等会儿,我先前虽没留意,可方才抱着小海棠的时候,记得并没见到甚么珠花。”说着,又叫徐志清道:“老二,你去看一眼。”
班头又道:“他只说门徒要峻厉些才气教好,但是谁不晓得呢?他因年纪大了,更加唱不动,可小海棠比他年青,嗓子又好,迩来好些客人都只点小海棠的戏,不大理睬他了,贰内心天然就不受用,常常狠罚小海棠,一动起手来,便是往死里打一样,又各式折磨。我前儿还听他打着说甚么……你不如去死之类的话,本日小海棠公然死了,不是他做的,又是谁?”
这一句,不但县丞主簿,徐家父子震惊,就连花解语眼中也透出惊奇之意。
花解语道:“这不过是他的命罢了,人死了,戏也不能唱了,即使找到凶手又能如何样?都已经一了百了了。”语气还是极淡然。
徐志清固然不信,但也没有别的怀疑人,何况花解语的辩白也非常倒霉,正焦急时,忽地听中间有人说:“花先生瞥见小海棠尸身之时,现场是如何样的?”
云鬟便看花解语,花解语正也看她,闻言便道:“是有一朵彩蝶穿花儿的压鬓,本来是我的,先前赏了他,他非常喜好,每次上场都要戴着。”
云鬟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
花解语抬眸,也不出声。
花解语道:“我并不知是谁。”
花解语不答,只微微地一点头,满头璎珞珍珠随之“飒”地一声,仿佛秋风吹动满地落叶。
花解语道:“他出去的时候偷偷摸摸,我并没留意,假山里仓促看了眼,也没见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