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解语道：“这不过是他的命罢了，人死了，戏也不能唱了，即使找到凶手又能如何样？都已经一了百了了。”语气还是极淡然。
云鬟问道：“为甚么？”
将到出口觉着不大对，一转头，见满头满脸血，顿时就惨嚎出来。
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云鬟在旁留意，见花解语听了这句之时，眼睫方一动。
说到这里，人才停了停，放低了声儿：“睁大了双眼，很多血……我见了那样，晓得已经是救不返来了。”
不由又想起方才在台上……恁般艳光四射的美人儿贵妃，当时他月朔退场，便活脱脱一个醉酒的杨贵妃，醉眼迷离，巧笑嫣然，各种娇态，□□无缝，涓滴没有刚见过死人的半点儿镇静，也没有一丝目睹独一门徒身亡的哀思感慨。
那班头插嘴道：“那珠花是本来在姑苏唱的时候，一名盐商老爷所给，代价很多银两，先后果找不到小海棠，我查过他的箱子，没见着那花儿，天然是戴了出去的。”又说道：“虽给了他，却还是梨园子里的东西，求老爷赏还。”
那梨园班头也忿忿道：“穿戴这戏服是不假，当时我们去找小海棠，他也从假山处下来，还说那处没人，我们才没去找的。”狠狠地瞪了花解语一眼，“多么狠心！”
花解语道：“他出去的时候偷偷摸摸，我并没留意，假山里仓促看了眼，也没见着。”
云鬟又道：“我先前见到小海棠衣裳上沾着些青苔湿泥，自是假山洞子里才有的，倘若花先生硬是入内，这戏服之上也不免会感染些青泥跟血渍之类，但是正如众位所见，这戏服无缺无损，更无任何污渍。”
在一片沸腾混乱当中，云鬟走到靠墙的一面桌前，双眸看定桌后坐
班头又道：“他只说门徒要峻厉些才气教好，但是谁不晓得呢？他因年纪大了，更加唱不动，可小海棠比他年青，嗓子又好，迩来好些客人都只点小海棠的戏，不大理睬他了，贰内心天然就不受用，常常狠罚小海棠，一动起手来，便是往死里打一样，又各式折磨。我前儿还听他打着说甚么……你不如去死之类的话，本日小海棠公然死了，不是他做的，又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