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天文心头微颤:“世子……”
赵黼笑了笑:“辽国的精锐都被花启宗带着,那里又分出一支军来,我倒是不知,何况云州跟洛州守军所报,底子没有甚么辽国主力打击齐州。”
他怕出事。
那小兵道:“看着有一两百人。”
此中一个笑说:“监军说的极是,这世子平日混闹,不过仗着皇上宠嬖罢了,倘若他公然犯了大忌,莫非皇上还会护着他?他如果个聪明的,就不敢如此。”
杜云鹤点了点头,道:“我传闻跟辽人一战,存亡悬命,有些不放心,便特赶来一看究竟,世子呢?”
褚天文忙问:“带了多少人?”
杜云鹤应了声,将进王府之时,目光如偶然般扫过周遭,却见影影绰绰,有些看似路人商贩的可疑人影闲逛。
赵黼道:“你忘了,你即使把这齐州的统统兵士将官都斩了,监军也还是你,统帅也还是你,贻误战机,玩忽职守,都是你……你是第一个该死的。”
顿时之间,满院寂静,风撩起每小我脑后的雪色飘带,杀气跟怒悲之意冲天。
他的声音竟似有金石之声,动听心魄,齐州军一个个手脚战战,又见面前的黑甲军眼中各带杀气,咬牙切齿,却仿佛要随时反击搏杀般,那里敢动,有人乃至悄悄后退。
那陈校尉因心中不满,便走在最后,谁知却见一人扭身仍退回内堂,他看一眼,只觉得或者另有甚么事儿,也未在乎。
而在齐州大营中,一名探子飞奔进内,跪隧道:“报!世子赵黼所带兵马,已经在十里开外。”
赵黼眼睛闭了闭,便低低地笑了几声:“好极了……本来、本来如此……”
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
晏王点头道:“杜先生进府内说话。”
褚天文道:“或许是看到下官带兵严阵以待,故而他们不敢进犯,便自退了。”
晏王长叹道:“你来迟了一步,他方才带人出城往齐州去了。”
正欲回府,身后俄然有人悄悄悄悄叫了声:“王爷。”
赵黼眼神一变:“那是甚么人?”
无人晓得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,也无人敢出声打搅。
另一个也笑道:“贾参军言之有理。”
褚天文抖了抖衣袖,道:“看看世子也该到了,大师都抖擞些,随我驱逐世子罢了。”
褚天文摆布看看,见这阵仗,不知以是,便笑了笑迎上:“不知世子前来,有失远迎。”
现在本来站在檐下的齐州将官们纷繁都避退,来至屋檐台阶底下见礼。
陈校尉道:“姓贾,名威,是褚监军一手汲引上来的亲信。”面上又透出些不忿之意。
褚天文眉头一蹙,赵黼微微欠身,双眸盯着他:“可惜啊,本日任凭你口灿莲花,本世子,不吃你这一套。”
世人才出门,就见一个小兵风似的跑出去,差点儿跟前头的褚天文撞个满怀,忙刹住脚道:“晏王世子……世子进大营了!”
赵黼悄悄地扯了扯袖口,神采淡然,渐渐说道:“你最好撑得久一些,不然就不大好玩儿了。”
世人都不知是何物,那侍卫俯身,把箱子翻开。
顿时之间,现场一片惊呼之声,本来这箱子里的,竟是一把把刀,且都不是新的,像是才用过的一样,有的连刀刃都卷了起来,可见砍杀之狠恶,多数上头血迹斑斑,有的糊了厚厚地血,都干透了,几近看不出刀身本来脸孔,就如一把血刀类似。
褚天文转头,猛地瞥见箱子里那些沾血的腰刀,就仿佛一个个战死的亡魂,正向着他暴露渴血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