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差满面焦心,报说:“大人,大事不好,霍捕头出事了。典史已经去了小藤花巷,让我来奉告大人。”
只是现在他已经没了气儿,死因也一样是脖子跟胸前的刀伤,床上被血染的一塌胡涂,血渍乃至顺着床沿滴落地上,马大的脸上神采甚是狰狞,惊骇以外,又仿佛带着惊诧怒意。
灯光之下,赵黼竟瞥见白清辉的双眸有一刻的锐色闪动,正有些惊奇,白清辉方道:“性命关天,这并不是甚么风趣之事,何况偏僻小地,若晓得世子前去,只怕世人轰动,有碍查案,还请世子包涵。”
他们一边儿说一边儿挣扎推搡,把公差气得七窍生烟,又因是两个故乡伙,不敢非常用力跟他们拉扯,生恐伤了人,是以一时竟没法撕攞开来。
云鬟统看了一遍,才退出来,又往左边房间去,才进了门,便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,令民气中有些不适。
赵黼闻声了,又想到方才白清辉唤霍捕头之事,心想本来是为了这个。
马大脚下地上,挨着卧倒一人,天然恰是马娘子,借着淡淡烛光看去,颈间也是鲜血淋漓。
云鬟带人赶到后,马大兀自醉醺醺地,见云鬟扣问状况,他不但不惊骇,反而仗着酒力,出言不逊,最后还忍不住脱手动脚起来。
霍城见她面色沉着,而白清辉虽未上前,但站在院中,也仍然是岿然不动的风采。
却见胡同口已经挤了好些看热烈的在,里头有人叫道:“都说看的很清楚,不是你还会是谁?”
现在室内油灯光芒暗弱,又且两具死尸在前,更添阴沉,云鬟乍然闻声这个声音,心蓦地跳乱,而与此同时,在她的面前,
清辉道:“父亲行事向来自有主张,雷厉流行,想必觉着找我也无济于事,故而连担搁也未曾。”
当下云鬟便跟霍城出了马家,霍城就叫跟来的公差先行回衙门。他却陪着云鬟回了可园。
云鬟按捺不适,通看了一回,却总觉着那里仿佛有些遗漏,再细看四周,却看不出。
那人道:“可不是么?这公然是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……还敢向典史脱手,真真气死人也!幸亏霍捕头及时赶到……”
云鬟先往右手边去,翻开门帘,就见马婆子僵倒在炕边儿上,后心处被人砍了一刀。
中间数人便上前施礼,道:“大人来了就好了,我们住在隔壁,傍晚要用饭的时候,闻声有人叫了声杀人了,乱成一团,只因这马大常常在家里喊打喊杀,今儿白日也还闹过一场,公差都到过呢,我们只当又是玩闹,也没在乎,谁知又闻声似是马大的声音,嚎了起来,我们才有些怕,却也不敢管他们家的闲事,厥后再听不见声响,才壮着胆量过来瞅一眼,谁知就见这四小我都死了。”
白清辉皱眉,扫一面火线,却见霍城站在门口,闻言死死握拳。
霍城上前一步,似要辩白:“典史,我……”
白清辉会心,便止步留在院内,叫公差带人上来问话。
云鬟同霍城对视一眼,因上前一步,喝道:“开口!”
正要再加几分细心,耳畔俄然闻声有人道:“嚯,莫不是满城的人都在这儿了?”
淡淡安抚一句,劈面所见,倒是白日里还号令气盛的马家老夫,现在坐在正中间桌子边儿的太师椅上,垂着头,几近看不见脸,脖子上的血把衣裳都洇湿了,有的便流了下来,地上混乱洒落。
清辉说完,便又看赵黼道:“世子好似……对我父亲的事很感兴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