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水儿只十三岁,也还是个半懂不懂事的年纪,见状更是心软,便仓促出来对陈叔申明此情。
云鬟听了,不由色变,迈步往内而行之时,心中已经转了几次。
赵六撇了撇嘴,天然并非附和之意。
公然,还未到花厅,就见露水儿闻讯先跑出来,倒是满脸欢乐的,兴高采烈地对云鬟道:“女人可算返来了,快出来看看,本来青玫姐姐另有个远房表妹,叫做晓晴,不知如何传闻了青玫姐姐的事……”
她乃至不敢昂首看云鬟,眼神里躲躲闪闪,手足无措。
赵六便点头叹道:“罢了,这极当真的一句,你反而又笑,就如许看不起六爷不成?”
云鬟说罢,便回身往外走去,却听身后程晓晴短促地叫了声:“大蜜斯!”
程晓晴垂动手,方小声忐忑地唤道:“晓晴见过大蜜斯,给大蜜斯存候。”有些生硬地屈膝下去,因是新被教诲的礼数,未免行的陌生。
赵六又笑:“本来你也正想着我呢?不知是甚么话,且说来听听。”
未几时来到素闲庄,还未进门,就见门上小厮迎着说道:“小主子返来了呢?快出来看看罢,有个女孩儿来了我们庄上,传闻是青女人的亲戚……过来投奔的。”
陈叔便不忙着出来,只听云鬟淡声道:“她家里虽穷,却也不至于就非得卖身不成,只给几两银子让她拿归去使,如何也能过了难关,又何必非要买下人来呢。”
程晓晴噙着泪,点头道:“多谢姐姐。”又哽咽道:“我好不轻易才来到庄上,已是走投无路了,大蜜斯若不收留,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陈叔正在前头见几个新来的护院,被露水儿叫出来后,也是大为不测。
程晓晴红着眼,已经滚下泪来,露水儿看得不忍,便道:“mm别哭,我们女人今儿只怕是在外头遇见事儿了,故而不痛快,才没留你,你别急,我且先去跟陈叔说一声儿。”
不料赵六也没想到她会如此,竟未曾遁藏,只听得“啪”地一声,书已经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赵六的脸上,竟打的他微微侧了脸,脸上也极快地红了一片。
赵六又道:“现在我们虽看不到,但是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这句话你可传闻了罢?这螳螂杀了蝉,本身一定就能安生,迟早晚或也会被黄雀也吃了。——就如同姓贾的害了青玫,但是我们也在前面追着他呢,迟早有一日,会让他落在我的手里呢……”
云鬟虽听出她声音里的惊急之意,却还是未曾留步,头也不回地出门自去,身后露水儿才总算醒了过来:“这、这是如何了……女人的意义莫非是……”
云鬟竟不知他是几时来到的,又这般肆无顾忌地看了她多久,她本来就对这少年有些心结,猝不及防见了,骇然不测,手紧紧抓着书册,差些儿便掷向他的脸上。
这会子小孩子们仍玩玩闹闹,笑语鼓噪,透着绿荫传来。
云鬟听他口气恁般轻浮,不由又看他一眼,然毕竟相互的年纪还是这般小,只怕赵六不过是脾气恶劣、口没遮拦之故罢了。
云鬟皱了皱眉,复淡淡道:“奶娘,没甚么人能替了青姐。罢了,我不想再说此事,我有些倦了,如果陈叔来问,你就把我的意义奉告他就是了,人我是毫不会留下的,打发了就是。”
现在在厅内,云鬟把程晓晴打量了一会子,便对露水儿道:“程女人远来不易,我们须好生接待,且将人带下去,不成怠慢,再叮咛陈叔,备些银子,他日程女人上路的时候带着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