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风俗在外安逸，在宅子里未免发闷，何况手不能动，连想抄抄字放心都不能。
当时赵黼天然不知，一语成谶，他公然瞥见了他赌许的，只不过……那绝对并非他所要。
云鬟并未问出口，阿风也未曾再出声，云鬟冷静地抱起膝头，扬首又看了会儿月色，才觉有些困乏，当下揉了揉双眼，起家入内安息。
未几时，露水儿仓促跑出来，便问何事，云鬟道：“我热的很，打些水来，洗一洗才好。”
她呆呆地站了很久，恍恍忽惚，心底滋味莫名，乍惊乍喜，乍暖乍冷，悲欣交集……竟没法描述。
云鬟顾不得，远远扫了一眼，见书房的窗户公然尚开着，她便吃紧地跳到里间儿，信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，才要去书桌边儿上，却忽地蓦地刹住脚。
云鬟不想看他，但是此人却偏生叫人没法忽视，即使极力疏忽，然他身上的气味，他的声音，却无处不在，如此激烈。
谁知话未说完，蓦地见面前站着的竟是云鬟，阿泽顿时停口，差点儿咬到自个儿的舌尖。
云鬟看着他们两个的神采，却已经晓得了答案，当下也不等他们答复，还是回身，竟沉默安静地自去了。
这倒是赵黼自来都未曾有过的报酬。
而院内两人听闻此声，便双双跳了出来，那阿泽人还未出来，早已经笑道：“如何一说到巽风哥哥，哥哥就返来了……”
云鬟被他打断，生生地自回想中醒转过来，迎着赵黼警悟的眼神，云鬟轻声道：“只要我死了，天然就没有人戳王爷的眼了，与其狐疑尽天下人，为何不除了我，一了百了？”
露水儿去后，云鬟自坐在檐下，盘膝昂首望天，却见银河灿烂，群星烁烁，仿佛细碎的宝钻镶嵌在深墨色的绒缎上普通。
云鬟半垂着眼皮，悄悄答复：“此事，王爷已向刑部白尚书交代过了，我亦为干证，白尚书为人办事，天然是最公道严明的，他又毫不会秉公舞弊。——既然此事已经结案，少卿又何必再行胶葛。”
云鬟低声，试图禁止他：“王爷……”
程晓晴道：“我自也恨不得留下，只是没有福分罢了……是了，家里的太太对我很好，先前做衣裳剩下了些琐粗布头，我瞧着不错，白扔了可惜的，就跟太太要了来，抽暇就納了两双鞋根柢，我晓得庄上人手少，只怕这些不在乎，姐姐若不嫌弃，就留下……另有两双是给林嬷嬷跟女人的，好歹算是我一点情意，如果嫌弃，就罢了。”
云鬟极力忽视那种肌肤相亲的不适之感，可身子已本能顺从地有些生硬，极想要缩成一团，避开此人。
因本日天阴阴的，虽仍有些热，却不怕晒，云鬟干脆安步而行，随便四看。
云鬟忙转头，模糊看到中间柱子后有个颀长的身形在，天然是庄上的三个护院之一。
云鬟看了很久，忽地想到先前所忆身上的遭受，不由漫漫又想：“所谓人生代代无穷已，江月年年只类似，想人生再长，不过百年罢了，但日月星斗，倒是亘古稳定，想来有些可悲，又有些好笑。到底这些喜怒恩仇，艰巨苦困，为何而来？又有何意义？”
来不及多想，炙热的唇压在颈间，复又握住她的脸，便要把方才阿谁未完成的吻讨返来。
赵黼听到这里，便凑过来，竟咬住她的唇瓣，微微用力，云鬟觉着疼，狐疑他立即要“以牙还牙”地也咬破或者咬下本身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