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一震,如梦似幻。
只是云鬟未免烦倦,是夜,过子时,赵黼应酬返来,转到内殿,见她于宫内嬷嬷的伴随下,还是端端方正坐着。
本来先前太医来查,却才诊出云鬟已有了身孕,只是有一点儿难堪的是……推算日期,却并不是大婚那日,也并非先前他胡天胡地之时,恰好是那风火雪迷之夜、金銮殿内那一场。
赵黼因见云鬟面上有些许惶然之色,便道:“你是累了?”
想到季欢然那不能喝的,也竟喝的醉意熏熏,向来清冷矜持的清辉也来扫兴,赵黼又笑又喜:“但是你放心,彻夜是我们的好日子,我是断不会吃醉的。”
赵世知她脾气内敛,便不提此事,便拈了一块儿抱螺酥,喂给宏睿吃。
而自从那一次于静王府内跟沈舒窈“开诚布公”以后,乃至大婚日,云鬟都未曾见过身为静王妃的沈舒窈,只迩来几日模糊听闻沈王妃病了,太医看了两回,模糊透出不妙之意。
就如同她重生以来所挑选而行的路,——小城为典史,京内为推官,直至为刑部主事,若非因为当时的晏王之事,或许……她的为官之路……
赵黼瞧他们走了,才俯身榻前,含笑打量面前蒙着绣龙凤垂金珠大红喜帕之人。
但不管如何,统统已经跟昔日分歧了,她的情意脾气,为人行事,就如同颠末淬炼的金石普通,云鬟笑着举手:“请……”
室内一团寂静,只是红烛燃了好久,俄然“啪”地一声,本来是爆了个极大的灯花。
张瑞宁固然吃惊,但既然是太子插手,他身上的怀疑自是没有了,且张振又执意要娶妙英,加上王夫人也觉着妙英甚好,便才冷静地应许了此事。
云鬟昏黄里有些惊觉:“嗯……?”
赵黼赶来之时,却见赵世抱着宏睿,眉开眼笑,乐得如三岁小儿,中间静王见他气吁吁地,便笑道:“太子妃方才说闷,出了外间儿。”抬手指了个方向。
当初在赵世面前,赵黼之以是说让静王去摒挡此事,便是要看赵穆的手腕,现在听闻沈王妃病重,心下会心。
云鬟浑然不知,只顾答道:“嗯……”才答了声,却觉着一具滚烫的身子倾了下来。
因内心喜好,在外头未免多吃了几杯酒,他本是海量,可趁兴为之,竟有了三分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