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君生含笑点头，也不说话。
用了早餐以后，云鬟看了一会儿林奶娘，俄然闻声楼下一阵喧闹。
正巧掌柜叫小二来报，说是因雨下的急，前去白马寺的路上有一块儿山角陷落，把路拦住了，一时不能通行。
云鬟固然也有此心，不过是夜间，世人都安息了，天然不好再发兵动众地挨个房间细细搜索。
云鬟暗忖不答。
薛君生含笑道:“我对西府调知之甚少，此次过来洛阳，也是来开眼界的，想是极好，故而沈老爷如此欢畅？”
沈老爷正苦想，正一眼瞥见楼上宋先生下来，沈老爷便道：“有了，你们给我唱个《王婆骂鸡》。”
薛君生看在眼里，眼波更加暖和了些，但云鬟不出声，他也不主动打搅。
宋先生去后，沈老爷便端了茶杯坐在薛君生中间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，问他几岁了，要去那里等。
灯光之下，只见此物淡褐色，模糊有光，如骨如石，乍一看并不起眼。
这宋先生身份不祥，如果细查他的来源，只怕会有所发明，但是现在尸身也找不到，连报官都不能，天然更无从查起。
云鬟因晓得他的来源，心中不免有些不适，但是对上他暖和安静的双眸，却又不觉心下感喟：看着如许洁净和顺的人，如何能坠入泥沼似的，那样不堪？
小二道：“尖尖的下巴，人有些干瘪，对了，另有两抹鼠须，就跟沈老爷如许儿似的。”
薛君生脚下一顿：“先生这话何意？”
云鬟先一点头，继而心中一动，便制止道：“哥哥不必畴昔，找个小幺去看一看，若沈老爷愿来，则请他来就是了。”
因方才那一场繁忙，现在已颠末端寅时。
正胡言乱语地唱个不住，沈老爷瞥见薛君生出来，便忙又号召，薛君生上前行了礼，沈老爷道：“薛小哥，你觉着这唱得如何？”
沈老爷听了，脑门皱起，想了想道：“并没甚么呀……”
云鬟道：“是那贼人过分奸猾了。”
沈老爷说话间，公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来，却不翻开，又叫露水儿打了水，他净手过后，取出一方帕子擦干了手，才慎重翻开，从内取出一物来。
宋先生不睬不睬，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视，跟昨日的热络判若两人。
倒是露水儿跟晓晴两个，因跟他年纪差不准多，更兼薛君生样貌漂亮谦恭，两小我便天然非常喜好，露水儿便道：“薛公子，反正大师伙儿都未曾睡，你为何不出去坐着？”
沈老爷见两人这般，更加有了兴趣，竟也毫无睡意，便在旁相看。
林奶娘因连受两次惊吓，自没法入眠，云鬟因想不通隔壁宋先生的疑团，也不能睡，因见陈叔年纪大了，不肯他跟着劳累，便叫他跟露水儿晓晴先去歇息。
沈老爷举着那佛牙舍利，给薛君生跟云鬟又细看了一回，道：“这也是老爷识货，才肯费钱买下来，如果那些俗人手中，天然也不认得是何物呢。佛门的珍宝，当然要归在佛门了，凤哥儿，薛小哥，你们觉着我如许做如何？”
云鬟不待她说完，便咳嗽一声，露水儿自知讲错，忙捂着嘴退下了。
沈老爷呵呵笑笑道：“可不是么？是了，当时还闻声楼上有人叫了声儿……我本想看看是如何回事儿，恰好儿宋老弟就返来了。”
薛君生笑笑：“既然非俗物，只怕我福薄，无缘得听得见，倒也罢了。”
云鬟道：“他是何模样？”
云鬟问道：“恕我多言，不知那宝贝沈老爷是从那边得来？如此奇怪珍奇，只怕不是家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