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薛君生也走到云鬟身边儿,正体贴肠看着她。
因又上了楼来找寻,不免又翻开宋先生的房门重新找了一遍,宋先生也不说话,袖手冷眼罢了。
宋先生直直地盯着她,半晌咬牙笑道:“好。”回身进屋去了。
薛君生忍不住又笑起来,便接过鸡蛋茶,温声道:“多谢凤哥儿。”当下渐渐地一口一口喝了起来,心底也莫名一阵一阵地熨帖。
云鬟转头去看,偶然中却见宋先生神采稍有窜改,也低头细心看楼下。
沈老爷瞪眼看云鬟,宋先生也凝睇着她,端看她到底如何。
薛君生见宋先生如此凶暴,心中暗惊,当下死死地抱住云鬟,掂掇着要退归去,可……又能退到那里?
云鬟打量了会儿,便让晓晴将陈叔叫来。
沈老爷又吃了口,咂摸了会儿,笑道:“也罢了,如许大雨,自也不能叫你们冒雨出去。”
薛君生见她要出门,才问道:“凤哥儿去那里?”
连正跟他说话的沈老爷也探头看了过来。
两人笑道:“我们才走过来,那里堵住了,你听谁说的,想是耍弄你的。”
如此,足足地忙了一个时候多,才把底楼的房间都找遍了。
薛君生的声音非常和顺,只听着他说话便让人极受用的了。
本来在这行头披挂底下,竟是一具死尸,有些发灰的脸,鼓目吐舌,且公然如店小二所说:有两点鼠须。
白日黑夜里都有灯笼光照着,显得刺眼严肃。
云鬟跟薛君生在上面听了,相互相看,便奔下楼来。
君生听得清楚,却不解其意,而云鬟叫罢,火线宋先生神采微变,行动竟慢了一慢。只不过等了会儿,并没有甚么人现身。
君生掩口又咳了数声,勉强停了道:“没甚么大碍。”
薛君生笑笑:“实在若当真看,是能瞧出好不好的……只你心不在此,故而不入戏罢了。”
云鬟见状昂首,却见楼上人影一晃,是宋先生进了房。
薛君生愣了愣,正无从决定,俄然听到云鬟叫道:“巽风!”
宋先生眉峰一皱,握在腰后的手蓦地握的紧了紧,却仍不动,道:“你倒是有恃无恐,看不出,你如许的小丫头,竟有那样的妙手……”
特别是想到薛君生身负绝佳天赋,却差点儿被此人毁了……
本来云鬟固然信林嬷嬷所见,晓得这堆栈内产生了凶案,然因始终没有眉目,她倒也并不是那一味强求之人,本想今儿大师伙都各奔前路,那便不了了之罢了。
云鬟道:“你不该对他脱手。”她微微扬首看着宋先生,双眸明定如星,又道:“你笃定我找不到尸身,却不知我年纪小,是最受不得激的,竟必然要找出来不成。但是到时候找出来,只怕先生就不能只是一个‘心折口服’罢了,岂不闻:杀人者死。”
谁知竟见了宋先生对薛君生如此,反激出她心底的一股恨怒之气来:为何行凶者竟如此肆无顾忌?竟毫无顾忌地想要再侵犯无辜之人?
瞬息,宋先生还是贴着墙壁,脚下一步步挪动,防备着往上而来。
宋先生的双眼却蓦地睁大,不信地看着她,沈老爷却有些没听清楚,道:“说甚么?”他的一名保护道:“说是已经找到了。”
薛君生见云鬟起火,却悄悄握住她的手腕,道:“他竟如此……必定是因为做贼心虚,怕我们……坏了他的事,你说的不错,此人必定就是真凶。”
云鬟听这话说的颇奥妙,随口问道:“要如何才算入戏?”
这会儿沈老爷其他几个保护也忙追上来劝止,现场一片兵荒马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