巽风仍然看着云鬟,仿佛等她拿主张。
那些知情的人说罢,便道:“听闻当初周公子对程蜜斯的才调也甚是倾慕,还几度派人上门提亲呢……现在想想,倘若程蜜斯承诺了这门婚事,这会儿只怕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,且看周公子品德、气度,配总兵之女都当的,莫非还配不上他家的女孩儿么?”
那听了的人道:“本来如此,那这程通判选在这会儿上门来闹,莫非也是因为这点儿?但是当初是他们家拒婚的,又怪得了谁呢?现在看周公子跟总兵家里攀亲,如此和美,他大抵是有些气不忿了罢。”
但是这并非统统。
周知府神采大变,先看了一眼周公子,又喝道:“一派胡说,程蜜斯自是被贼掳走,一年来不知去处,如何本日出来,就硬说是我儿所为?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你痛失爱女,我自谅解,但是你不成这般红口白牙,胡乱赖人!”
巽风说罢,便又道:“现在你是想让我去奉告四爷,让他停手不成?你觉着以四爷的性子,能停手么?何况……到底你为何说此事不成?”
程通判转头,嘲笑着道:“早在我抬棺之前,早就派人去了都城,我请的人,是刑部的白樘,白衡直。周大人,你能在豫州一手遮天,不晓得你能不能……连刑部也能摆布得了?即使你能摆布刑部,你能不能让白衡直也为你藏私?”
周邵章一见,不由吃了一惊,本来这上门来的,竟然不是别人,恰是跟他同地为官的豫州通判程延年。
因而满城轰动,里头的来宾们也都又惊又奇,因出来看究竟。
周知府天然也听了几句,见理公然在自个儿这边儿,且儿子又这般劝,他便叹道:“罢了,莫非我要当真同他起火?你且去罢。”
话未说完,便听周公子道:“父亲息怒,听程通判方才所说,必定还是恼程蜜斯之事,一片父母心倒是能够谅解。”
云鬟举手扶额,她心头明镜般,然偏不能跟巽风申明。
在周家事发以后,皇上念在周邵章向来政绩杰出,只因一时为爱子才错念错着,故而只将他降职另调罢了。
程家一名仆人上前紧紧扶住,程通判靠在棺材上,一扭头瞥见里头的爱女,那里还能说得下去,只放声大哭起来。
程通判轻扫几眼,便把那几张纸扔在一边儿,看着周知府道:“周大人,你也说过,我跟你同事多年,莫非不晓得你的为人?这很多年来,你当我是瞎的?明里暗里,我也看过多少回,你替这个禽/兽善后的行动了,本来我只想事不关己,又想不过是少年恶劣,且你们周家势大,因而便只当看不见的罢了,不想最后,竟落到我儿身上。”
程通判见状,丧魂落魄,只顾催着捕快兵丁们四周再找罢了。
谁知程通判听了,竟又大笑,道:“好个贼子,你现在却在老夫跟前儿装好人?你这杀人的犯人,丧尽天良的禽兽,老夫本日前来,便就是拼着这身家性命都不要,也要让你以命抵命!”
凡是见过周公子的,无不赞美翩翩少年,世家风采,又说跟李家蜜斯才貌相称,良伴天成。
周知府盯着程通判,浑身发冷,喉头干咽了数次:“你、你竟然……”
而后,豫州府公然开查此案,因参与案情的程蜜斯跟丫头都已身亡,故而只鞠问周公子罢了。
这日,周知府拿了数份供词给程通判过目,周公子又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道歉、诉说明净等。
周知府见面前世人骚动,神采几度窜改,终究转头看向周公子道:“孝子,此事可跟你相干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