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云鬟正欲取书来看,因季欢然说了“一刀断喉”的案情,不由令她记起心底那未解之谜——宣平侯夫人颈间那狰狞的伤痕清楚在目,底下究竟掩蔽着多么可怖的本相,尚未可知。

季欢然虽跟清辉交好,但是面对白樘,却委实大气儿不敢乱出一声,站在门口往内一看,见白樘端坐案后,低头正看卷宗,他便有些不敢乱动。

云鬟在旁相看,见崔印面上略有难过之意,云鬟便问道:“父亲因何感喟?”

崔印说罢,闭眸道:“那天得知出事,你母亲便赶去瞧,大家都说是没有救了,谁知竟然保了一条命……”说到这里,又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白樘渐渐问道:“你可另有别的事么?”

莫非乞儿跟冯贵都说了谎?

本日捕头带人前去之时,才发明封条有被人动过的陈迹,问起周遭世人,都说不知,现在已经拿了周家几个邻居在京兆尹衙门等审。

季欢然把心一横,便道:“欢然此次过来,是有话想跟白叔叔申明……先前我跟清辉偶然查探过两具尸身,清辉说……说那两个死者的伤……”

这话虽有欣喜之意,云鬟心底却还是大不舒畅,想了一会儿,俄然又道:“那么,姨母很不喜好那些花色衣裳之类的,莫非是……”

云鬟便道:“恕女儿大胆……但是跟姨母的伤有关?”

看标记,且是尚未取走了的。

当着云鬟的面儿,季欢然还可百无忌讳、畅所欲言,但是现在在白樘跟前儿,却无端心头发紧,嘴角声涩,竟不敢随便说出口,恐怕清辉判定的有错儿……那可如何是好?

白樘道:“此事我也已留意到了。”

白樘见他们行事如此胡涂,心中微微愠怒,面上却仍不露,捕头自晓得他不悦,却也毫无体例,正不敢出气儿,俄然想到一事,忙道:“部属虽未瞥见甚么,不过曾听小公子说,仿佛瞥见了那差点儿被刺死的冯贵来过。”

季欢然脸上微热,忙说:“并没有,是我、是我乐意的。”

只因当时勘查过案发明场后,将尸身等运走,便由官府将当铺贴了封条,意义不准任何人出入,也并未安排专人看管,更想不到上头会叫他们再次返回。

崔印转头看她,欲说不说,只问:“你母亲跟你说了些要避讳的事项了?”

盖捕头顺着看去,却只瞥见一小我影正缩出人群,却并没瞥见正脸。

云鬟不知要说甚么,便只微微一笑。崔印见她不该,便道:“是了,明儿你要去宣平侯府了?”

门口陪着季欢然略站半晌,白樘才说道:“出去罢。”

书吏承诺了欲走,白樘心头一动,又道:“等等,别的,把店内的账簿取来。”

白樘点头,严大淼挑了挑眉,他自不知两父子之间的各种,便只叹道:“甚是可惜,令公子竟有晕血之症,不然……”想到感喟无益,便打住了。

白樘闻言,便定睛看他,捕头只觉他双眸极亮且锐,叫人没法直视,便惴惴低头。

严大淼道:“尸身上留下的伤痕,同业凶者的身量,力量,伎俩等息息相干,行凶之人虽不自知,可脱手之时,却带有不自发的类似性,两具尸首,都是从左边入刀,右边斜出,伤口是非、深度均相差无几。”

薛姨娘见崔印这会子来,晓得是找云鬟有事,便道:“我也该去奶奶那边儿了。”行了礼,便自去了。

白樘眯起双眸,盯着这一行字看了半晌,便叫那捕头靠前,说道:“你且再去当铺,按着这上头记录,把这三日来当铺内买卖的一一查证,但凡是上头记录的,务必见到什物,若缺失的,细心记录明白,不得有误,去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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