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承诺了,又去见罗氏,罗氏也只简朴说了几句,便叫她自回院子。
也是此夜,在刑部当中,白樘站在窗边儿,负手看着外头一弯新月。
巽风复又将盘中之物放在桌上,因看白樘如此几次,恰是先前所未曾有过的,他便揣测着意义,道:“四爷可还是恼白日之事?”
云鬟咳嗽了声,阿泽自知讲错,又道:“不过阿谁小六子……咳,是世子如何又缠着你了?那小子真真是无处不在,昨儿那一箭,我的确狐疑他是用心的。”
这会儿却见他将弓握在肋下,扬眉扫视,旋即一拨马头,竟闲闲散散地拐了出去。
巽风张了张口,又无言以对,只得回身出外去了。
云鬟靠在蓝夫人怀中,也不说话。
两人面面相觑,悲欣交叉,依罕见种隔世相逢之感,宣平侯将夫人紧紧拥入怀中,眼角依罕见些潮湿。
云鬟不由替宣平侯跟蓝夫人两个担忧,又禁不住昂首看向白樘,虽并非心愿,目光中却已经透出多少盼望之色。
崔印说到此,俄然觉着不该跟云鬟说的过分详细,便笑说:“罢了,反正现在皆大欢乐,就不必理睬这些了。”
云鬟正在看天,心想天意难测,也不知是没闻声,还是用心假装没闻声,而赵黼见她不承诺,便用力拽了她一把。
又过两日,崔府来人相接,蓝夫人亲送了云鬟出府,宣平侯在旁站着相陪,又笑吟吟道:“你来住了几日,你姨母脸上的笑才多些,今后倒要让你多多过来才是。”
云鬟本不欲插嘴,听了这声感慨,便道:“如何说?”
冯贵发觉,自急欲找回,次日便早早儿赶去当铺。
据蓝夫人所说,事情产生那日,因马儿吃惊乱窜,车子来至陌生巷中,当时陪着蓝夫人的只一个小丫头,两人不免有些镇静,那小丫头便欲出去找人,谁知才一开车门,便有人劈面扑上来……
只是以刻在她眼中,冯贵早已不是一个“人”,而是诸如鬼怪禽兽之类可怖的东西。
只听外间蓝夫人问道:“如何如许晚才回……白大人并未难堪你么?”
本来冯贵固然被射穿了喉咙,却未曾立即死去,只直着眼睛看着蓝夫人,却因伤到关键,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喉咙里嘶嘶地冒血。
赵黼见他这般答复,便挑眉无言。
故而自从嫁了后,蓝夫人便极少跟翰林府和崔侯府来往。
白樘凝睇了会儿,便拿起那衫子,一手将灯覆盖儿揭下,便把衫子放在那焰火上。
仿佛她从一个高贵敬爱的令媛蜜斯,变成了一个“怪物”。
阿泽如有所悟:“莫非你……”
正那夜又遇见冯贵去当铺偷了蔷薇衫返来,他便上前去揪住,或想为掌柜报仇,或想揪冯贵去衙门……却因不敌冯贵,反而被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