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辉大声道：“我并不是为了由仪的案子，只是想要告密方荏此人！”
白樘沉声道：“方大人是皇上宠任的朝臣，当朝大儒，且还是你的授业恩师，你如何敢如此猖獗，如此诽谤他的名声……可知如果透出一丝风声去，连我也保不住你。”
因踉跄而行，没法看清，清辉出门口的时候，被那高高地门槛绊了一跤，顿时往前抢去。
当下便领着清辉入内，里头早有人忙着报了，两个来至书房，见门口站着一个小侍从，里头灯火透明。
巽风一怔，这由仪的案子、以及清辉被欺负的事儿，他天然已经晓得了，听阿泽不解，他便问：“你方才说清辉是从蒋府赶来的？那他先前跟谁在一块儿？”
两人去后，白樘方把身前的卷宗推开，蓦地站起家来，低头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次，白樘道：“大理寺那边儿如何了？”
阿泽因离得稍远，拦住不及，白樘正在翻书，抬眸瞥见这一幕，身子微微绷紧，但很快地，他的肩头又微微一松。
巽风道：“是，四爷可另有别的话叮咛？”
未几时来至刑部，那门口保卫一眼瞥见是阿泽，便笑道：“泽哥儿这会儿来，必定又有急事了？”还未说完，就见他怀中抱着的乃是清辉，顿时便停了口。
夜寂人静，白清辉出了二门，便叫人备马。
阿泽点头：“我当时还不信呢，谁知……得亏听了她的话，不然的话，若小公子真被那禽兽给……我岂不是死也没法赔罪？而后常常想起来，我都一身汗呢，今后凤哥儿不管叫我做甚么匪夷所思的事儿，我必然眉头也不皱地立即就听。”
白樘微微皱眉：“你说的是谁？”
清辉进了室内，见白樘坐于案后，眉眼未抬。清辉站定了，道：“父亲。”
阿泽因内心毕竟惊骇，不敢擅入，正要看清辉，却见他早已经迈步走了出来。
清辉道：“父亲休要管是何人，只说如有此人，该如何摒挡。”
清辉看着这一幕，不知为何，冰冷愁闷了一夜的表情，俄然渐渐地烟消云散。
阿泽便劝清辉上马，清辉不答，只顾闷头乱走，阿泽晓得他性子固执，不敢强劝，但是冷静地跟了一条街，又怕他走的伤了。
不料清辉道：“那好，我要揭露由仪学督方荏，是个表里不一，衣冠禽兽，所作所为有辱师表，这类人不当为人师，更有何资格为督学？求父亲将他法办。”
阿泽没法，便只好站在门口等待。
阿泽正有些忧愁，闻言才又暴露笑影：“不错，我已见过她了。”因想到巽风还未见过，一时又有些沾沾自喜。
公然蒋勋未睡，正披着一件衣裳，站在门口上呆呆望着等，见清辉返来，忙跑过来抱住，还未说话，泪先掉下来。
先前曾说过，方荏是个饱学之士，科考出身，曾任四川学政，后又在翰林挂职，他在由仪担负督学，却也是天子钦点的。
白樘垂眸道：“阿泽。”门外阿泽忙闪身出去，垂首服从。白樘道：“带他归去，好生看着，不成让他随便乱走，如有违背，唯你是问。”
连廊下的丫头们都忘了谈笑，只顾呆呆地看着。
阿泽有些不美意义，便道：“我技艺不精，只怕当不了你的师父……给巽风哥哥他们晓得，要骂我的。”
巽风进门道：“将晚才派人送了方大人回府，不过卫铁骑已经也派了人在方府周遭盯着。”
清辉也不答话，只冷着脸出了大门，因他毕竟身量还小，竟有些爬不上马儿去，那些小厮们忙过来两三个，跪在地上让他踩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