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不答,倒是中间街上也有几个看热烈的,便指导说道:“这是城郊大营里的小六爷呢,听闻早上拿住了两个逃狱的贼囚,这时候进城来,不知是有何事?”
三人当中,只老程不擅技艺,谢二跟张奎两个却习得些武功的,顿时之间踢翻桌椅,抡起凳子,猝不及防中,竟给他们打倒了几个庄客。
谢二见她有些忧愁之态,又恐怕方才张奎的话给她记在内心,便装出一副通情达理之态,皱眉道:“可不是呢?姑母为人就是太心善了,但是这世道多是些不知戴德的白眼狼,你对他们好,他们还贪婪不敷,想要更多的呢……mm不必悲伤,另有哥哥在,今后哥哥必定给你摒挡的妥妥铛铛。”
谢二闻听,那里肯认,当下道:“绝无此事!必定是他们乱传来教唆我们兄妹干系的。”
谢二见状,便顺势叹道:“好mm,没想到你的心竟如许真,哥哥又那里舍得你孤零零的?既然如此,必然留下来,我们是兄妹,哥哥也必然会好生顾问你的。”说到这里,望着云鬟这般清姿秀色,心中不免浮出很多鄙陋不堪的动机来。
几句话如在内心上,谢二自是心花怒放,面上却还略略谦让了两句,只说是住几日仍要分开的。
众庄客也都同声相劝,谢二见状,正欲再使横威胁,俄然闻声有个声音从厅别传来,竟笑道:“哟,这儿好生热烈,是在做甚么呢?”
忽听云鬟道:“是了,我另有一件事迷惑。”
白四爷闻听,还是面沉似水,不动声色,浮生却挑了挑眉,情知他们说的是那稚龄少年,——两人年纪自是相差并不很大,浮生把自个儿跟这“小六爷”暗中做比,是以不甚佩服。
云鬟暗中握了握拳,道:“这有何难,只是你别伤了我的人,不然的话,这件事便撕捋不开了。”
谢二乍然一见,又惊又疑,脱口说道:“这孩子是……”
青玫脸白如纸,睁大双眸,闻言浑身颤抖,却说不出一个字儿。
白四爷凝睇那队骑士打前儿颠末,并不言语。
这几句话说完,面前所见,是谢二同老程张奎三人挤眉弄眼,一个个面上忧色难以粉饰,那种贪婪对劲的景象天然非常丢脸,三人却自发得功德将成,浑然不觉。
陈叔在门边侍立,自也看的清楚,却只极力低着头忍耐。
由此落座,相互闲话了半晌,云鬟方道:“我娘生前常对我念叨,说我年幼无知,将来也是要回京去的,陈叔又大哥不能理事了,这素闲庄很缺一个能主事的,只可惜没有个自家人了……我也正觉着没有家里人依傍,非常凄惶,幸喜二哥来了,今后,且放心在庄内住下才好。”
谢二又一哈腰,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,奸笑道:“谁敢上来?”
来福先挺身挡住,被谢二将匕首一划,顿时臂上血溅,谢二势若疯虎,又踢翻两个庄客,狐疑想要擒住云鬟,好趁机拿捏。
跟从四爷的这名少年,姓任名浮生,本也是个世勋后辈,因到他这一辈,家道中落,外加父母早亡,未免有失教诲,任浮生竟日里跟京内那些世家子们斗鸡喽啰,谈枪使棒,不务正业,幸而得遇白四爷,因见他技艺尚好,人又机灵,便收在身边儿。
谢二干脆揪住青玫头发,一把扯到跟前儿,将匕首抵在颈间。
本来他恶民气虚,加上崔云鬟并没有做小女孩子的打扮,是以一眼之下,竟觉得云鬟是个男孩儿。
谢二忙问何事,云鬟蹙眉,思忖道:“如何我听来福提及来,好似是有些庄客暗中传言,说哥哥暗里里许了他们甚么好处之类,会对素闲庄倒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