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的磨砺,王程早已不是当年阿谁不知天高地厚方才下山的茅山羽士了,并不回嘴,待他骂的口干舌燥以后,才悠悠开口道:“公子心性坚固,贫道也佩服的紧。本日来就是想跟公子说个明白,今后你家中再无滋扰,我家林公子说了,既然你与河伯女儿无缘,也不再强求,本日就带着她远走东海,找一户人家嫁了,再不返来,只是河伯女儿一颗心仍系在你身上,想着临别见上一面。今后天涯天涯,再无干系……”
林麒惊诧,帮月老掌管月老祠这么久。也晓得如此活结的红绳,两人的姻缘顶多保持个两三年也就到了头,这一对男女,还未结婚,心中就已经有了疙瘩,就算红绳都将两人牵涉在一起一时,还是难以平生一世。不过,这关他林麒屁事?事情已然办好,剩下的可就不是他的费事了。
方剂墨楞了楞,想起萱儿的花容月貌,心中竟有了一丝非常的感受,几个月的时候。他已风俗了被人逼迫结婚,固然分歧意,但这类被人看重的感受,倒是令他非常对劲,蓦地听闻她要远走他乡,竟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方剂墨和萱儿聚到了一起,看模样结婚也就是迟早的事,林麒也不想打搅两人甜美,刚要回身去找河伯,却听方剂墨对萱儿道:“昔日里回绝也是怕你瞧我不上,本日倒是想得明白了,我辈读书人仗着胸中所学,修齐治平,也能博个封妻荫子,必定不会让旁人看了笑话,等来日天下承平,凭我所学去求个官做,定是手到擒来……”
本日倒是希奇,目睹着到了门边,竟是甚么都没产生,昔日里阴气森森的院落,看起来也明朗了很多,像是那些个孤魂野鬼走了个干清干净,到了门外,整天横在门前的羽士已经没了影子。
红绳一系在两人脚踝上,就见两人的身躯都轻微的颤抖了一下,方剂墨有些恍忽,感觉萱儿越看越扎眼,忍不住开口道:“女人娇弱,何必受那离乡之苦,鄙人倔强,不过是不畏强权罢了。心中倒也不是没有女人,不如女人留下来,你我多多来往,一定就没有缘分了……”
很多年后,林麒公然一语成谶,方剂墨与萱儿的姻缘只保持了三年,随火线剂墨为了避开这一段经历,改名方孝孺,拜入宋濂门下,被朱元璋赏识,帮手朱允炆,朱棣攻入南京后,招降与他,却被他破口痛骂,朱棣怒,要诛他九族,方孝孺却扬言诛他十族又如何。
林麒见机会已到,仓猝转动玉戒,催促老李将红绳系在两人脚踝上,老李从树荫上面下来。无声无息的拿着红绳,先是在萱儿脚踝上一套,接着拽住另一头朝方剂墨脚踝上一套。
王程感喟道:“萱儿女人一片痴心,见与不见都在你,不过鄙人却有一言不吐不快,萱儿女人待你如此情深,公子真就忍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见?”
方剂墨说的果断,林麒感喟一声,感觉这方剂墨实在是犯贱,心中对他的对峙倒是非常不屑,方剂墨碰到的也就是他林麒,只是小小折腾他方家,碰上个心狠手辣的,就算事情处理了,面子上也过不去,今后也保不齐找他的费事,如果个短长的,怕是他小命都不保,还在这里对劲,真是不知所谓。
萱儿没等他再说,将手中的香囊递给方剂墨道:“妾身思念公子,绣了个香囊,现在远走他乡,就留给公子做个念想吧。”
林麒听了大惊,不明白方剂墨如何就升起了要当官的动机,仓猝走过来,对方剂墨道:“你之脾气,老死在乡间有害,你若仕进,不晓得会害死多少人,听我一句劝,好生在家待着,官你是做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