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铃深吸口气,压下胸中不平,勉强笑道:“娘年纪大了,戴不出去,还是我儿留着,他日做嫁奁……”说到此处,她看着女儿粉嫩面庞,心中突地一动。
梅娘一揣摩,点头:“还真是。不过宋御史家中有老婆,还是位驰名的将门虎女……”
“别的一个,论品德是没得挑,孩子也只要个妾室生的女儿,不过……”梅娘面色有点谨慎翼翼,“我不知你介不介怀……”
哪想到梅娘说的竟是:“那我就直说了,此人是宜春公主的驸马!”
苏阮挺喜好这个灵巧的外甥女,就伸手摸摸她头顶双鬟,道:“走吧,跟姨母去玩,姨母有好东西给你,别叫你娘瞥见。”
苏铃点头轻叹:“你啊,昨日定是帮衬着欢畅圣上松口,没想其他了吧?我跟你说,服紫的公卿,不但年纪大,还妻妾成群、儿孙合座呢!你如果不明白这个,能从五品官里挑付彦之吗?”
玉娘却说:“孩儿又不出门,也戴不着,不若阿娘留着吧?”
苏阮拉着苏铃到阁房窗边,看着里外都没人,才低声说:“大姐,我们是不是被骗了?”
玉娘本年十三岁,身量刚抽条儿,有了点少女的亭亭玉立。她样貌肖似苏家人,眉清目秀,肤色白腻,一看就知将来准是个美人。
厥后苏阮祖父过世,苏阮父亲凭借舅兄,与大房断了音信,直到苏阮他们进京,才与那边有了些来往。
“行吧,你漂亮,随你的意。归正我懒得理睬他们。”
“唔,那不是一房的。宋九郎大名仿佛叫宋敞,是宋相公次子之子。他本来任中书舍人,不知如何获咎了林相公,就给贬为监察御史,派去梭巡河北道了。他与付舍人非常要好――你记得吧,付舍人中进士,宋相公道是主考。”
苏阮忍不住啐她:“呸!老是好好说着话,就没正行,我看你小时候是挨打挨得少了!”
“姨母还说,这宝石是西域来的,平常不易得……”
“快说,别卖关子!”苏阮丢了一回人,天然也想晓得启事。
玉娘就笑嘻嘻的跟着苏阮归去,小半个时候后,捧着个金饰匣子返来给母亲看,“姨母说,这是娘娘昨日赏的,叫我随便挑。我觉着我年纪小,好些都戴不了,就挑了两支钗,但姨母说,现在戴不了,过两年就能戴了,让我先收着。”
她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情感,侍女们都是贴身服侍的,对这类窜改最清楚不过,便都凑趣哄着她说话,一时问早膳菜色,一时又问娘娘新赏的屏风摆在哪儿。
“跟她用得着么?你肯用她,她就求之不得了。”苏铃语气轻视。
苏铃一脸懵:“上甚么当?”
“后半夜下的。”侍女绿蕊一边奉侍她穿衣,一边轻声细语解释,“下得不大,但慢悠悠下了三个时候,差未几下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