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吃了一碗稀粥,便闻声拍门声,见品玉站在门外,忙暴露笑容来:“品玉姐姐。”
“你别怕,不会有事的。”白芷浅笑道,“我就去了,你也从速来吧。”
直到第二日晨光熹微,白芷从梦中醒过来,深深的吸了口气,才想起昨儿夜中,她已经睡下了,还被那小丫环唤醒的事来。
白芷特地给本身梳了个松松的发髻,又在脸上扑了层粉,看起来更是神采惨白了,这才起家往正院去了。刚一进正院,就见杏姨娘跪在院中,如本日头垂垂大了,纵使是春日,留在此处也是热得慌。见杏姨娘跪在此处,白芷心中一惊,又见倪氏在正厅门前踱步,也不敢说甚么,从速低下头去,行到倪氏跟前向她施礼道:“夫人。”
品玉一边进门一边将食盒放下:“你本日也是聪明,将这线和红杏划洁净了,我这才来看看你。那几个嬷嬷都是明白的,也不会下了狠手。”又将几碟爽口小菜摆出来,“不过你本日走了以后,红杏在骄阳下晒了几个时候,生生的晕畴昔了,我和蔡嬷嬷将她送归去之时,只听了胡言乱语。说甚么‘我肯和你平起平坐,一起服侍老爷,你竟然还如许害我’。”她说到这里,顿了顿,一双眼睛看着白芷,“你没有与我说实话是不是?”
白芷心中自有计算,倪氏为人刻薄,此事意在让红杏和本身反目。和红杏反目并没有甚么本色性的恶果,但在这府上,如果因为红杏之事开罪了倪氏,那才是再没有活路了。何况以倪氏的为人,就算本日说了如何惩办红杏,也难逃被她迁怒的厄运。
“如何?进门先看她不看我?”倪氏浑身珠光宝气。她也不似普通阔太太蜜斯般喜好美玉珠翠,她独独喜好金的,将浑身打扮得金灿灿的,仿佛发作户的模样。此时三角眼含着冷意,就那样睨着白芷,“合着在你眼里,我这个夫人,也是不如你的好姐妹是不是?”
“你也别在我面前说甚么白芷背弃你,我才是正端庄经的主子,她未曾叛变我,又有甚么叛变你的说法?”倪氏嘲笑一声,“我老是晓得,识时务者为豪杰,再不像你,拎不清本身的身份。”又转头看着白芷,“你说,红杏眼中没有我这个主母,我该如何啊?”
“品玉姐姐叫我来奉告你,红杏本日将老爷截了去,夫人恼得短长,明日只怕要发作的,你要细心着。”那小丫环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消逝下去,看上去楚楚不幸。白芷略略沉吟,叹道,“我这里也没有消肿化瘀的,你归去冰敷,也许会好些。多谢你来知会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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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芷顿时就被拉下去了,几个粗使嬷嬷提了板子来,不觉品玉跟了出来,世人忙给她见礼。品玉笑道:“我来传话,夫人方才说了,她晓得白芷是个拎得清的女人,此次不过是要给红杏一个上马威罢了。你们手重些,她病还没病愈,你们不晓得轻重,如果给打死了,细心夫人扒了你们的皮。”又悄悄跟白芷说,“本日夫人的话你可听到了,你也是个聪明的,跟红杏划清了边界,夫人虽是咄咄逼人,却从不苛待上面的人,今后可再不要管有些人的肮脏事了。”
“夫人有此意,婢子也是明白的。”白芷说罢,见杏姨娘瞪着本身,渐渐说,“杏姨娘冲撞了夫人,理应受罚。只因婢子和杏姨娘本都是夫人身边的丫环。弄成本日模样,也是我二人忘了夫人管束之故。杏姨娘该罚,婢子却因为私交而叫夫人颜面扫地,亦该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