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接着说道:“这么多的承平钱,充足很多人金盆洗手,分开这个行当去做一个安稳的大族翁。”
男人的脸上重新有了但愿,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。
“啪”地一声,掌柜伸手将正在扭转的承平钱拍在掌心下,然后缓缓移开手掌,闪现出承平钱上的“天下承平”四字。
站在柜台背面的掌柜,穿戴一身半新不旧地袍子,头上地青色纶巾洗得发白,用右手杵着下巴,望着扭转的承平钱怔怔入迷。
掌柜的把玩动手里的承平钱,缓缓开口道:“在我们大玄朝,对于大小官员来讲,最可骇的不是甚么罢官夺职,大不了回家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,最可骇的是被青鸾卫缉捕问罪,凡事感染上了青鸾卫,家破人亡只是等闲,落到他们的手中,常常只要‘但求一死’或‘只求速死’的苛求。自古艰巨独一死,到了青鸾卫这里,一个‘死’字反而成了最大的摆脱。”
甬道中有火把照明,间隔不短,走了大抵半柱香的工夫,才来到出口的位置。
不过在这个处所,这等尊容不算甚么,既吓不到人,也不会让人感到多么诧异。
男人望向这个年青人,谨慎问道:“未就教贵姓大名?”
正要向外走去的齐玄素稍稍停顿脚步,没有转头:“多谢。”
一方黑漆柜台,背面摆着几个酒坛子,擦得锃光瓦亮,瞧着仿佛有些年初,隔着老远都能嗅到酒香。
分歧于浅显的堆栈,其间“堆栈”是个鱼龙稠浊的处所。
齐玄素再转头望去,一道身影从暗影中大步走出,在间隔齐玄素另有十余丈的处所站定。
再有就是这男人的身份,倒不难猜,从他的打扮来看,多数是那位知县的亲信之流,冒死逃到此地求救。
前朝大魏时,私铸成风,劣币横行,导致畅通混乱,折算烦琐,更有官吏从中取利。本朝有感于此,同一锻造金、银、铜三种货币,打消方孔,变成整圆,取名为“圆”。
金圆后背刻有“承平无忧”四字,被称为“无忧钱”;银圆后背刻有“天下承平”四字,被称为“承平钱”;铜圆后背刻有“安然快意”四字,被称为“快意钱”。
来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,满面风霜之色,身上更是遍及伤痕。
此人手中持有一把乌黑的弩机,明显刚才的一箭便是由他射出,再看此人的打扮,身着青色窄袖长襟锦袍,腰扣黑铁兽头,脚踏黑面白底方翘头的官靴,是青鸾卫无疑了。
因为全部“堆栈”建在地下的原因,齐玄素在分开大堂以后,走入一条直通地上的长长甬道。
他坐在大堂角落,没有火伴,独占一张桌子,桌上放着一把短剑。
男人减轻了语气:“我晓得,但这里是‘堆栈’。”
至于这笔买卖的详细要求,倒也简朴,那就是请齐玄素去往城中的县衙,救下顿时就要被青鸾卫带走的凤台县知县李宏文。传闻这位县尊大人牵涉到一件朝廷大案当中,如果被带到都城,投入诏狱,凶多吉少。
男人还想要说些甚么,不过想到本身怀里的约书,又怕把这个年青人吓走,便熄了声音,闷闷地喝酒,不一会儿便醉倒在桌子上。
掌柜看了眼男人脚上的官靴和衣衫上的点点血渍,接着说道:“自前朝至今,青鸾卫已历两朝四百年,凶名昭著,上至王公大臣,下至江湖豪客,无不顾忌三分。想要从青鸾卫手里保人,怕是谁也不敢打这个包票,这一点,客长不会不晓得吧?”
忽地,有一男人迈大步行进大堂。
说话的是个年青男人,披着大氅,戴着斗笠,一身很常见的走江湖打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