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垂眸深思。早在前朝,郭家就是王谢望族,厥后从龙有功,封了国公爵位,声望更上一层楼。三个儿媳妇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师闺秀,长媳是世子夫人,聘礼给了一百二十八抬,前面两个儿媳妇都减了八抬。现在林氏进门,固然也是国公夫人,但一个带着娃的孀妇,还是商贾出身,别说给一百二十八抬,就是一百二十抬,谭家与两个儿媳妇都会憋屈。
太夫人皱眉道:“你想她一进门,就把那孩子记上族谱?”
宋嘉宁内心一突,明知礼数,却愣是没敢往那边看,耳边鬼使神差地响起一段对话。
郭伯言道:“是。儿子既然娶她,便想伉俪同心内宅敦睦,没需求因为一个小丫头给她添堵,再者嘉宁灵巧懂事,儿子不想她受委曲,如许,迎妆那日先把嘉宁接过来,在您这儿住两晚,等新妇敬完茶,趁大师都在,让嘉宁也认遍亲。”
宋嘉宁上辈子几近都是在后宅度过的,出嫁前被二叔一家关在院子里哪都不准去,给梁绍、郭骁当妾时除了服侍的丫环婆子,独一能来往的外人就是夫主,是以便养成了认生的性子,这辈子也没甚么长进。
“劳烦您了。”宋嘉宁莫名脸红,蚊呐似的伸谢。
郭骁是如何答复的?
太夫人喝口茶,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杏眼桃腮的小女人,面庞肉嘟嘟的,自进屋便乖乖地低着脑袋,哪都不看,很懂端方,独一让人不喜的,是那孩子小小年纪,眼角眉梢便有一丝勾人的媚态。常言道相由心生,林氏果然如大要上那般端庄的话,如何会把女儿养出妖媚劲儿?
她声音低,郭伯言没闻声,摸摸女儿小脑袋,扶着她肩膀往前面转,朗声道:“那是你大哥。”
宋嘉宁设想郭伯言与郭骁酷似的冷峻脸庞,总感觉难以叫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