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正将赵雪儿又轻柔地躺回船上,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说:“雪儿,你稍等半晌,相公给你找大夫再瞧一瞧。”
严崇垂垂地有点坐立不安,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杨孝全到底是甚么时候拉拢陈正的,这陈正又为甚么这么轻易被他们拉拢?他焦炙地拍着茶案,心想:不,这必然是偶合,定是陈正去找吴玉珍的时候可巧碰到杨孝全的。
严宽已从严世奇的口中得知陈正的身份,因而点点头说:“恰是、恰是,那人丁口声声说本身是相爷的弟子,却还跟相爷掠取吴玉珍,不但对相爷口出不敬,还动脚踹倒了主子,这统统咱府上的两个马夫另有吴府的数名奴婢都能够作证。”
天气昏黑,怠倦不堪的严崇回到相府,他晓得本日是吴玉珍来府上替其针灸的日子,以是径直地去看望马氏。以往吴玉珍替马氏针灸完,马氏的气色都会好很多,但是本日马氏的气色却并未好转,严崇猜疑地问马氏说:“夫人的神采看上去不大好,难不成这吴玉珍本日的伎俩没做到位么?”
陈正瞥见双目展开的赵雪儿顷刻愣住,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,冲动得不断地搓擦紧握的赵雪儿的右手,潸然泪下地惊呼道:“雪儿,我的亲亲好雪儿,你终究醒啦,谢天谢地,老天爷终究开眼,把我的雪儿还给我了。”
严崇闻马氏言,神采微恙地迷惑道:“甚么,难不成这严宽没去请吴玉珍来?”他板着脸转头对奉养在一边的丫环说:“去,把管家给我叫来。”
夏季的黑夜是冗长的,像是粘贴在皮肤上湿冷的布衾普通让人痛磨难耐。第二天的曙光像是暖和的东风悄悄地透进沉寂的诊室内,照在赵雪儿微微颤抖的薄薄的眼皮上。不一会儿,赵雪儿的眼皮像是破茧而出的胡蝶第一次扇动翅膀那样艰巨地展开,含着清澈泪水的那双大眼睛像是第一次瞥见这敞亮的天下,闪着奇特的目光。
吴叶秋蹑手蹑脚地退出诊室,悄悄地将门带上,清幽的屋内又只剩下形如枯木的陈正和迷迷昏睡的赵雪儿。陈正和顺地替赵雪儿将被褥盖好,又轻柔地在她额上亲了一口,滚烫的额头像是烧红的铁板一样灼烫了陈正的双唇。
陈正握住赵雪儿的手坐在枕边,头跟背依托在床帏栏上,眼睛侧视赵雪儿又喋喋不休地讲起了让人撕心裂肺的真言挚语,直到大脑落空认识,模恍惚糊地睡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