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的确是倒置吵嘴了,皇上皇后纵不喜她,也绝没有虐待过她,两位大佬都叮咛过了,底下的主子哪敢慢待她?
这男人约莫二十岁高低,唇红齿白,眉眼熟花,姿容高雅,五官丽色模糊,不免显得有些女气,是个少见的美美人物,只是神采惨白了些,身影也真假不定的,让人觉着不像是真人。
“你...还不起来?!”
他沉默了会儿才憋出一句套话:“劳你操心了,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,不必干这些粗笨活计。”
......
宫女吓得差点晕厥畴昔,要不是被安嫔尖尖的指甲顶着脸颊,没准她这会儿真能晕畴昔。
淡长风点了点头,出来却见一名小腹模糊隆起的宫装女子站在皇上身边絮絮低语,手里捧着一碗羹汤,皇上面上既无爱好欣喜也无腻烦不悦,只要面对不熟之人的难堪。
李齐光神采微变:“你...生祭不但是杀人害命,还会拘的人灵魂永久不能超生,这宫女是你身边人,又没犯甚么大错,你不成如此!”
安嫔定睛一瞧,恰是扶她返来发言阴阳怪气的宫女。
沈乔正色道:“祸从口出啊徒弟,有多少人就因为一句不重视引来了泼天的大祸,就算没有大祸,惹上些流言流言也不是好玩的。”
他腹诽完了正要再问,就见内里的寺人俄然又打起帘子:“皇上,温首辅求见。”
沈乔迷惑地昂首看了他一眼,沉吟道:“没,不过徒弟你也不该这么冤枉我,男女授受不亲,我对你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的,传出去于你于我的名声都不好。”
她在宫里平常行事也是如此,边幅不算最美也不算最丑,才艺有点也不是很精通,为人办事也不过尔尔,总的来讲是个将中庸贯彻到顶点的人,实在看不出来有甚么过人之处。
她把宫里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打收回去,本身从宫里取出一把油纸伞撑了起来,不晓得从那里摸出一把小刀来,在掌心悄悄一划,看着掌心的血滴滴答答地慎入了泥土里,面上笑的莫测。
安嫔抬眼凝睇着男人脸颊,又抬手虚虚抚过,娇媚和顺,文静若水:“齐郎莫要想那些出息旧事了,就算你没了父母家国,你另有我呢。”
安嫔面色狠厉,虽是活人,但也与厉鬼差不了多少。她一把掐住宫女下巴,狠声问道:“你如何会在宫里,我不是打发你出去了吗?!”
淡长风这才把昨日的推论跟皇上说了一遍,末端补了句:“元炀帝共有十三位皇子,前朝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被他下旨赐死,三五七十四个死于兵乱,其他的要么病死要么他杀,独独十三皇子下落不明,但关于他最后的一段史料,记录他是在这宫中的,臣觉得,若真是有鬼物作怪,该当是这位十三皇子,他身为皇子,生就具有紫薇真气,真成了鬼物也远不是平常的孤魂野鬼可比的。”
淡长风说着便把这几日宫里的各种异像在宣纸上列了出来,缓缓道:“若真是鬼物作怪,那想必这些幻景是跟他生前有关的,起码也是他切身经历过或是亲目睹过的。”
皇上想到昨日叮咛他的事,忙点头让他出去,温首辅走出去以后得出的结论竟和淡长风差未几:“臣已经当真翻阅过史料,前朝白如是是在宫外服毒他杀的,倒是白如是之子,是死在宫内。”
淡长风身子一僵, 呼吸都不由短促起来,一种自打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蓦地窜了起来,从脊背到脑筋里, 再分散到四肢百骸, 让他措手不及, 双腿几近是勉强绷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