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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十一没好气的瞪我一眼,从我手中抢过喝干的汤碗道:“喝不了酒还非要喝,醉了三天是他娘的你肚子在叫!”
我俄然感慨万分,道:“若我心上人,有兄台你对我一半好,我就满足了。”
这桥离河面,少说有五米。看来此人,是真有菩萨心肠。我暗自叹道,昔有佛祖割肉喂鹰,今有智障舍命救人。
我自言自语道:“康平二年,我苏阳离,曾以身家性命勒迫他一次。却不能,次次以性命为挟,叫他不娶旁的女人。”
“不公允。”
那人怒道:“不准!”
那人一向未说话,任我如何威胁叫骂都不回应。我的脚脖子一点点往下滑,仿佛离湖面越来越近了。那人道:“本君只要一只手扒着雕栏,你若再动,我们两个都要掉到湖里喂鱼!”
“疼。”
三天?
我沿着朱雀大街走直道,路上灯火透明,商贩叫卖声不断于耳。我看看破戴粉袄的糖人,又挑一挑作了画的折扇,又和小儿斗了斗蛐蛐儿。
我道:“兄台你当真奇特,我死不死的与你何干,你竟说话这般冲。你便让我死一死罢。”
那人一向未说话,我的脚仍然紧紧被箍在他手中。
那人道:“若非本君屏退侍卫,如何会到如许的境地。”
“为何男人能三妻四妾,女人却要平生忠于一人。”
那人更气了,闷哼道:“你非要说如许的气话?”
我笑着搡开那人,道:“你是不要命的智障,是我的拯救仇人,我如何不认得你!”
那人回道:“毫不!”
又过半晌,我开口劝道:“兄台,萍水相逢,不必如此冒死,你放开我罢。大千天下花花草草如此斑斓,你何必只抓着我不放。”
那人默了半晌,无法道:“不能。”
我仓促出门,在长廊碰上劈面而来的管家吴叔。
俄然有东西团住我的脚,我全部身子停在半空,不往下坠了。
这那里是气话,明显是至心话。
那人道:“你……喝醉了。”
“你再不放开,信不信我找羽林卫剁了你包馄饨!”
我腾一声趴下床,胡乱裹了衣服道:“本日要去公孙府里接亲!”
“苏阳离!”
身先人道:“本君送你归去。”
我捂住汤十一的嘴,道:“你莫管。”
汤十一嘲笑一声放开我,道:“对,我多管闲事。”
朱雀大道上传来声声急蹄,不过斯须,我便稳稳落到地上。对着面前恍惚的人影一拜,道:“多谢兄台。”
我气道:“喂你个大猪蹄子,放开我!”
一阵梨花香飘进鼻子里,我扯住那人的领襟,伏在那人胸口,狠狠吸了一口苦涩,道:“恩公,你真香。”
我听着那人咬牙切齿的说出“毫不”两字,竟有些打动。
我提起桥上仅剩的两壶的翠涛酒,一步一晃朝家走。
我哀道:“兄台,你放过我罢。我想死。”
明显酒壶子就在往下一丢丢的处所,若没有这讨嫌的人拉住我,我早能拿到酒了。
那人从我手中抢过翠涛,斥道:“眼睛过敏,红成这个模样,还喝酒!今次是本君正巧碰上了,若本君不在,你就死了!”
“若你死了,本君要如何活!本君要和谁并肩看九州风景!”
……
那人道:“再闹扔你下去喂鱼。”
仿佛有千百只虫子在脑筋里爬来爬去。
我的身材荡来荡去,酒壶一下子离我远,一下子离我近。
我哭丧道:“可我的脚说它真的很疼,很想死。你放过我的脚罢兄台。”
我看一眼汤十一道:“汤兄,你饿了罢,肚子在叫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