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面方才对峙了不久，崇祯身边的寺人王承恩俄然上殿，手上拿着一封加急的奏折。
这个动静，他是在那天傍晚、户部散衙的时候，被顶头下属、侍郎蒋德璟告诉的。
“那是当然！左良玉这纯粹就是不知兵瞎告！还是孙武子说得好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，没有身临其境的人，如何能体味火线的瞬息万变、决策对错？就体味环境就不该指手画脚！”
沈廷扬一想，公然是这个事理，该认怂还得先认怂，让天子的气分几次宣泄，总比一股脑儿喷出来要好。
他建议我等年底漕运改海试点成果出来、陛下高兴之时，趁机建议在南边沿江收取厘金，作为商税的弥补，也好让农商分摊朝廷三饷，制止农夫被剥削太重——莫非，是这个建议泄漏了，获咎了人？”
“部属明白！”沈廷扬赶紧领命。
崇祯还沉浸在反差中，如慕容复般随口封官许愿：“此次就依杨嗣昌所请，先敏捷加封沈树报酬黄州知府吧。待得来年开春，再给他加兵备佥事衔，一并追击贺锦、蔺养成！”
天子能够日理万机、对生过的气转眼就忘，等下次再碰到时才回想起来。
蒋德璟先问了一个他最体贴的题目：“贤弟你实话实说，你和湖广巡抚方孔炤之间，可有厚交？你们两家到底有没有官官相护？”
沈廷扬结结巴巴地呢喃道：“陛下……黄州大捷，但是犬子参与……”
蒋德璟最后弥补了一条推心置腹的细节，这都是伴君如伴虎多年总结出来的。
首当其冲的，毫无疑问恰是户部承运司郎中、沈廷扬。
“沈卿你生了个好儿子呐！当然了，杨嗣昌奏折里不是说得明显白白么？沈树人以一个团练卫所的兵力，数次设想减弱疲敌刘希尧、最后一战克尽全功！”
“我也不知详细是为何，是如许的，听陛下身边的人说，昨日武昌左良玉来了奏章，不知内容，归正就是说公子的事儿的！
崇祯对蒋德璟的印象还不错，晓得这个臣子一贯勤恳。他作为局外人都讨情了，崇祯才临时收起了肝火。
蒋德璟松了口气，率先开口恭贺：“臣为陛下道贺，但是有甚么大捷？”
归正沈家那么有钱，这些都不叫事儿。
崇祯八年以后，新崛起的那些流贼头子，只要没参与挖过老朱家祖坟，职位都要低一等。这些年官军几次围歼流贼，败仗倒是打了一些，但还真没捞到过几次斩杀元老级贼王的战果。
蒋德璟竟然另有点不信：“真的？他儿子方以智跟公子但是同年同榜的老友，并且高中之前私交就挺好，你们两家竟然没有友情？我还觉得方孔炤都要把他女儿嫁给你儿子攀亲了呢。”
沈廷扬听得提心吊胆：“那……可有下官能做的么？我儿远在千里以外，到底产生了甚么，仓促间我也没处问呐。”
崇祯正在气头上，立即就在文华殿访问了沈廷扬。
说着，崇祯直接把左良玉的折子往沈廷扬脸上一丢，沈廷扬只能跪下认错，赶紧接过来细心看。
他说，在黄州时，发明英霍、桐柏山区诸营流贼，因门路不便，多依托水运与外界互通有无。因商路隔断、官府盘问，贼区某些物质代价腾贵。可惜恰好有些唯利是图的奸商，为了这个差价，铤而走险，做资敌通贼的买卖。
崇祯的神采由气愤、转向惊奇、随后狂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