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褆儿。”皇后轻唤了声,声音尽量放柔,放缓,“褆儿,你既已晓得,我也就不瞒你。我正筹算明早与皇上坦白此事。”
“母后,您别骗我了,您必然是要和父皇说我的出身吧!?”
哀叹一声,她重重地点下头,伸手欲替赵褆擦去脸上的泪,却被赵褆一侧脸躲开。她欲握住赵褆的手,赵褆不留陈迹地拿开,她抓了空。
望着床上成为尸身的皇后,他忽地笑了。皇后死了,便无人戳穿他的身份,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,今后可担当大统的太子。
这赵褆是如何得知她明日一早要去寻皇上。莫非,他晓得了甚么……
在她床榻边,立着一人影。她又是一惊。
他仍在直直地看着皇后。
他不敢再往下测度。
九公公沉默了。这有点奇特呀。他想。君不见为何要杀死皇后?再看一眼皇后的尸身,九公公再也哑忍不住,哭了出来。泪眼中的他,瞥了眼一样悲伤的赵褆。却偶然发明,赵褆手背上有被抓伤的陈迹,他微蹙眉头,下认识地向皇背工指甲望去,瞥见皇后指甲裂缝中有血丝,
杀皇后的不是君不见,而是……
忽地,他神情一凛收住笑,直勾勾地盯着皇后,眼眸里折射出森冷的,充满杀意的目光,脸孔逐步呈狰狞状。
赵褆阴笑着向床榻又靠近些许,阴测测地问道:“母后,您明日一早,是要去与父皇议论何事?”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。
莫非?!!!他只觉心中一片骇然!
寝殿内,皇后已在不知不觉中睡去,再无其他动静。
“不,我是大皇子,我还要当太子,我要当圣上!这天下都是本皇子的,本皇子才不要当逆贼之子!!!”
一股森寒之气,侵入皇后的梦中。她身子本能地一颤,猛地展开眼,警戒且惊骇地向一侧望去。
甚么?皇后愣住。
皇后的脚胡乱地踹着,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。脑袋里统统思路逐步变得浑沌,她面前多见与耳畔所听越来越虚无。她已是吸不上一口气,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,越来越小,小得不再转动,任由赵褆死死掐着,对劲地笑着。
轻推房门,门裂开道裂缝,他快步闪身入了殿内,重新合上房门,方才长呼一口气。
九公公急呼:“快!快!快去!”他催促着侍卫前去追。而他边向皇后床榻边跑去,边焦心肠问着赵褆:“娘娘她如何了?”他的目光落在皇后肿胀成酱紫色的脸上时,蓦地一惊,一个不稳跌坐地上,惊诧万分地看着躺着床上的皇后。
呵呵!
惊得皇后连连后退,赵褆上前一把抓住皇后,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,似受伤的野兽,低低吼。
闻声,九公公带着一众侍卫疾步向寝殿赶来。
只见,赵褆哭着哭着就笑了,伸出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放至皇前面前,近乎咬牙切齿地愤然诉说。
皇后与赵褆近乎同时出声。
若真拿他作皇后的儿,皇后又如何能忍心拆穿他的身份,任由他从天国堕入天国?
对上赵褆炽热的目光,皇后虽有些许不忍心承认,却也不得不承认。
九公公吃紧问道:“可看清黑影模样?”
不过,眼下他不能太对劲。
“九公公。”赵褆低低唤了声。
一颗心严峻地,不安地,略带着些许烦躁地乱跳着。他一步步地,缓缓地,谨慎翼翼地向着皇后床榻行去。
“哎!”一声低低惊呼,皇后下认识地向后挪了挪,故作平静地问道,“褆……褆儿,你这么晚,可……但是有事?”她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