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国子监绯闻录 > 第贰玖捌章 戏中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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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爷,我还要吃........。”舜钰眼巴巴地,偏头瞟见沈桓桌上的酒壶,伸手就去抢。

她唱的这出戏听来倒陌生,沈二爷待戏下,饶有兴趣唤她至跟前,问方才唱得是哪一出,那姐儿搭手见礼,倒是不卑不亢,暴露一口糯米牙儿回话,唱得是《红颜记》中《乔醋》一折,这戏是汤其梨先生新作,都城里能把这戏唱全套的,除了师姐黄四娘,便是她霍小玉了。

沈二爷蹙眉,给徐泾一个眼色,徐径会心,朝霍小玉冷脸道:“那汤其梨怕是已江郎才尽!戏编的是愈发虚妄古怪,分歧道理,单说御花圃这段,即便是位极人臣,又岂敢在宫中随便走动,另有那皇后,身边服侍的宫女理应也很多,怎单单落水时,身边就无一个宫女?而落水时又怎这般巧,就被沈大人撞见?又是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,敢对皇后起觊觎之心?“

登上船面,舜钰暗自咂舌,不提雕梁画柱、宫灯彩幔怎生的精美奇巧,但见船成分两层儿:先去上层儿,是供歇宿的舱房,沈二爷及侍卫包了前中数舱,一舱摆两床,铺的盖的皆是崭新的天青洒花锦被缎褥,床间摆荷叶式小几,上搁博山铜炉熏香袅袅,一个描金彩绘洋漆盘里,茶壶盏杯锡瓶俱全。

恰此时伴计送来一提桂花米酒,那霍小玉很会撒娇弄痴,咬着嘴道:”这位爷不想知《红颜记》这出戏里的原故麽?若想知的话,何不赏我一钟酒吃?“

徐泾答允下来。

见霍小玉支吾答不上来,遂抬手驱她去了。

沈二爷默了默,向徐泾低声叮咛:”至镇江当即修书一封去都城,这出《红颜记》严禁传唱,如有方命者可不留。“

舜钰歪在床上,每十五这日泡澡后,浑身即如扒骨抽髓般有力,再添被褥坚固和缓,那眼儿便愈渐昏黄。

舜钰仰起脸,但见两两嫣红半晕腮,眼儿水汪汪的,撇着嘴儿不满,攥紧他衣袖紧讨着要酒吃。

沈二爷吃了口自已钟儿里的酒,神采微变,这不是桂花酿的米酒麽?怎这般烈!

霍小玉顿了顿,持续道:“后文鸾思其表哥成疾,竟郁郁而终,沈泽棠也再未续娶,流光转眼几年,他已位极人臣,某日天子在宫中赐筵,他因公事缠身来得晚些,仓促路过御花圃时,听闻有女子溺水,救起见其沉鱼落雁之貌,不由心动没法矜持,恰宫女赶至,才知她竟是当朝皇后.......。“

徐泾听不下去,欲要开口阻之,却被沈二爷拦了,他面色很安静,令人窥不透其心中所想。

“我的个祖宗哩,你就消停会罢。“沈桓哪敢再给她吃酒啊,二爷眼神冷嗖嗖的.......他把酒壶拿起,有多远掷多远。

青衣伴计忙不迭地送来糕饼与名茶,又见河风凛冽生寒,去把抵窗的叉杆取下,阖紧槅扇,再取来两盏美人扑蝶彩穗灯吊上,灯影敞亮对比着戏台,看戏便分外的逼真。

沈二爷噙起嘴角,顺手掷壶替她倒了钟,欲也替舜钰斟上,却听她话里阴阳怪气的,哪敢劳沈大人脱手,自把酒壶接去倒满,再端起钟儿闷闷地吃。

霍小玉又说道:“再说都城井天孙之女文鸾,对其表哥分外倾慕,却碍与世情不敢剖露,恰逢这一年上元节灯市,文鸾观灯散心时,其表哥与沈泽棠亦相携闲逛,两厢偶遇,文鸾为表心迹,拿出一对金雀私赠其表哥。哪想月老系错红绳,那一对金雀却被沈泽棠得了去,此时他正值婚配之年,便央了红媒去井府提亲,井天孙喜出望外,本就求之不得,岂有不肯之理,那文鸾各式不甘心,也只得嫁他为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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