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底俄然空荡荡的,说不出的颓废。
杨衍锐目横扫世人,瞟到冯舜钰顿了顿,再看向姜海:”姜少卿可有甚么独到观点?“
舜钰木然的听话照做,他渐渐吃了两口,方道:“瞧你满脸苦大仇深的,说罢,有何委曲直诉就是。”
“俗说花无百日红,人无千日好,盛极而衰乃天命难违,老肯着意搀扶新伶童小怜,因抢其熟客,致陈瑞麟挟恨在心,将小怜骗至藏云山殛毙,且无人发觉,一日到手,渐食髓知味。”
姜海道:“刑部陈词,壹十八位优童遭虐杀,归陈瑞麟一已所为。陈瑞麟原名陈庆祺,是原詹事府詹事陈尚礼宗子,其父因毒害太子满门开罪,得太子宽恕,陈庆祺贬为贱籍,入享来苑为奴,改名为陈瑞麟,其面貌清隽,博学且琴棋诗画皆通,在樱桃斜街名噪数年。”
杨衍则看着她清澈水眼变得氤氲满盈,楚楚又不幸的模样,心底不知如何就软了,缓声说:”待太后寿诞后,此案我寻个项目复审何尝不成。“
杨衍当真看了会,忽而皱起眉宇,神情实难描述,舜钰心提到嗓子眼,莫名感觉不祥。
杨衍看了她稍顷,终笑了笑:“先替我斟盏茶。”
舜钰抿抿嘴唇,听他持续道:”五今后为太后寿诞,亦是天子勒令结案期限,刑部案已查明,交大理寺复核,若吾奏批刑部科罪有误,需将重审,又该如何向天子交代。”
杨衍微浅笑道:“君子有三畏,你倒是小人无所畏,这大理寺的少卿司丞谁不是功名加身,数年内所断大案你又知多少。你个戋戋历事数月的监生,不知天高地厚,有何资格瞧他们不起?”
当代得已重来,只觉那豪情不过尔尔,现又牵涉家仇血恨,若他真是幕后主使,她杀他的心都有。
姜海述毕,在坐官吏低眉垂眼,一片寂静。
“大人寻冯生不知所为何事?”舜钰作揖问,语气恭敬而冷淡。
公然但见他把卷宗往桌上一掷,冷着声道:”姜少卿你来述案,也让诸位听听可另有疑点。“
杨衍把茶盏搁下,朝椅后懒惰仰靠,觑着眼,似在打量舜钰,又似在凝神,半晌才道:”知你指优童案,我且问你,若本日决策是沈尚书之意,你还如此义愤填膺麽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