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舜钰凝神静听,并不言语,忍不得又把与那小闺女情味轶事唠叨个不住。
此事压下,舜钰又去给刘氏存候,才进得屋内,但见刘氏坐于短榻上,笑容满面的号召她至跟前来。
砚宏笑如朗月:“那小闺女同我是天降的缘份.......。”说半句偏又把嘴角一噙,端起态不语,只待人求他说,满面东风不散。
“我那里会晓得?”舜钰实在已猜八九不离十,却不点破。
“吾朝民风并不开放,未婚配女子皆深锁阁楼,翦云是,绾晴亦是,甚那各房庶出的女儿,无事何曾出过府。”舜钰道:“那女子的父亲能开药局必家道殷厚,想也是知礼懂规的商贾,怎会答应自个闺女堂前抛头露面?更况如妓楼青娘般,立门槛表里招惹男人?你方说的那些男女风月、调笑言辞艳而不雅,直谓低俗,断不是端庄女儿家口中能出。此事想来只觉蹊跷,你当谨慎才是。“
遂让她把国子监内糊口及学习作息详说一遍,听得各方顺利,这才放心很多,想想又问:”你去国子监可有碰到那名唤傅衡的哥儿?“
砚宏这才转怨为喜,搬围椅坐近她,乐滋滋神态:“上月一日晚,冷风恰好,我打马下潘家桥,绕道从保庆街回府,路过那新开张的药局,一个红裳小闺女恰端着盆朝外把水泼,可溅我一身湿,原是要发怒,哪想那小闺女却不慌不怕,拎着盆还噗嗤笑呢。你不晓得她多俊,柳眉晕杀带媚,明眸流盼横波,粉浓香腮胭脂嘴儿.......!”
舜钰笑着点头,肖嬷嬷并不知她心所忧,如果无周海一事,她自不会有此番安慰,而当今分歧,在国子监里,连续耳闻刑部尚书周忱的为人作派,是个赶尽扑灭的狠角色。
舜钰抿抿唇,还欲同他说些事理,但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,砚宏再听不出来,连道别的话都懒得说,起家气唬唬的走了。
“好啦!晓得她非常仙颜就是了,你往下说。”舜钰开口打断,此人读书不成器,吟风弄月倒是张嘴就来。
舜钰颌首回她:”说来也是缘份,我同傅衡竟在同一斋舍留宿,他样貌周整,做事有礼谦恭,性子宽弘漂亮,在监平分缘颇好,倒不是纨绔风骚后辈,是个举监,预备插手来岁春闱会试。“
点头笑叹,持续道:“厥后我寻个药方去抓药,掌柜不在,她让我在隔间坐等,一会出去,从帕子里抖出些莲子来,说是打南边新到的货,递给我一个尝鲜。我见莲子里还嵌根碧绿芯,就问她为何不去芯?你晓得她如何答的?”
舜钰听这话微愣,遂莞尔含笑:“我本就生得冷情冷性,不擅逼迫人的。你若想说,我天然当真听着。”
肖嬷嬷在旁听得八九分去,瞧着舜钰神采也不好,笑着开解道:“宏哥儿本性风骚,新奇劲一过,你不劝他,他也多数自弃,更况他就算同那女孩儿难分难舍,也过不去三老爷即三夫人那关,你何必与他置气。”
砚宏正与莲紫情热至深处,忠告顺耳哪听得进,神情颇不觉得然:”小小药局之女岂能与贵门大府相提并论,商贾人家精于来往买卖,倒把繁文缛节看得平淡,与父亲买卖来往的,亦不乏女商当道。更况她堂前门外皆只在瞧我,说那些话是为讨我欢心,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。“
方听过砚宏一番描述,总觉那里有苦怪,但愿是她思虑太重吧!
”你但是将自个事讲与她听?“刘氏惊奇,听得她点头说未曾,方松了口气。
舜钰并无听的情意,你不说我也不想问,遂捞了本桌案上的《全注诗韵》,欲翻开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