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斌凝眉计算一番,又看看傅衡,叹口气叮嘱:“明丑时一刻,你同傅衡到敬持门等待,怕被值夜的发觉,记得先躲在井亭背后,等人齐再出来。我带你们出来。”又道:“统统需听我指令行事,不准私行主张或打闹鼓噪,老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事,谁也逃脱不得的。”
舜钰排闼进斋舍,恰见傅衡及修道堂的欧阳斌、陈旭升、杨笠等四五人围在桌前,桌上摆一盘艾草汁枣泥青团子,君子手一个细嚼慢咽,傅衡招手让她一道来吃。
看着徐蓝大步缱风而去,舜钰抿抿唇有磨难言,他这是杀一儆百,她也在其里哩。
正此时,冯双林拎着他的红木雕花文物匣,排闼而进,见众目朝他盯来,眉头皱了皱,把匣子往桌上一搁,独自拉过椅子背对他们坐,号召不打,也无需别人与他号召,翻出本《钦定春秋传说汇纂》看起来。
“永亭兄可来一起吃个艾草青团?这是腐败小食,从祥福食辅买来......!“傅衡是个宽豁的性子,主动问候。
而现在见此孔武少年,身型魁伟英勇,性桀骜不驯,对他言语更多鄙睨,并无半句好话,反倒抓心挠肺欢乐得不可,此时见他回身,不晓得哪来的勇气,竟上前紧紧拦抱其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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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回身欲走。
欧阳斌有些踌躇,盯着舜钰,游移低声说:”这但是冒犯学规的事,若被逮住,重着发配烟瘴之地,你若怯懦惊骇,还是勿要以身犯险为好。“
舜钰亦不客气,凑到欧阳斌身边空位坐下,拿起一个青团品过,暗香四溢且鲜甜适口。
杨笠嗤嗤点头:”怪道都说阳明兄最是护短,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,今算是领教过了。“
那花逸少有个痴性,家中优渥又是几代单传,被当珍宝捧与手心,大家顺之、从之、无人胆敢悖逆,日子过得便觉偶然义。
傅衡一怔,咧嘴绽笑,舜钰也笑了,淡淡看向冯双林,他还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,可清楚的,还是窥到他的肩膀抖了一下。
再眉眼鄙蔑扫向世人,凉凉瞅过舜钰,沉声有力喝:“如有谁胆敢污我龙阳,下次不止扔水池这般轻饶。”
傅衡怔了怔,朝他头上给个爆栗,面红耳赤道:”瞎胡说些甚么?我同凤九,另有永亭,常日里叠被折床,洒扫擦抹未曾拉下一日,洁身盥面亦是勤奋,何曾有肮脏之习,倒是你自个的斋舍,臭味熏天,有颜面来讲我们。“
盯扫四周一众监生,复回看花逸少,怒极反笑道:“你且打住,我现算明白,你竟当我龙阳之辈,但是瞎了狗眼!平日你在我身边打转,望订交,只道你幼年落第入太学,必是广读书风致好之辈,遂不将你撵,原竟是衣冠禽兽不如。我徐蓝身材发肤受之父母,岂能飞雄变伏雌!今后你若再无功胶葛与我,休怪我手中刀剑无眼。”
“做得快并不能说他文章写得好。”傅衡安抚她,又朝欧阳斌瞅去:“明晚你们不是筹算去孔庙大成殿拜祭么,把我这好兄弟也带上,定能碾压那高丽棒子。”
傅衡转而问她道:“季度转眼再即,凤九你还要与那高丽棒子,争进中级二堂。可有掌控?”
舜钰冷静,半晌才道:”我原有个家姐,豪情甚笃,每年腐败皆会烧纸与她,这监内不允做这些事,我想随你们去,在那边寻个偏僻地儿,烧把纸钱予她,以了夙愿。“
徐蓝眼眸半觑,却愈发显得锋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