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看那边有人来。”另一侍卫急禀道,周海顿住转头看,公然园门处施然然过来一人,撑着一柄红油伞。
少顷,她冷冷道:“六mm多心了!蔷薇铜墨盒子,原是我买来入塾用的,肖嬷嬷说是女子用的玩意儿,我便让她替我抛弃,谁知入了你手,若引你起多意,倒是个不祥之物,还是丢弃掉最好。。”
砚宏没法,只得唤秦贵过来,写了便条遣他送去尚书府,叮咛务必亲送周海手里,万不得同旁人张扬。
“人参、黄芪、虎骨、百里霜.......!”舜钰一目十行,在名为花溪草的一匣处顿住,踮起脚尖敏捷拉开,里果有一堆碧色粉末,从袖笼里取出玉扳指,用备好的银针,寻着曾磕坏又被修补处,沿裂缝轻撬开来,用药勺挖半粒米大小药末,灌入扳指缺处,再按原样嵌合。
那药末被秦仲碾磨若粉尘,玉扳指稍有动乱,那嵌合罅隙处,终是有点滴自溢,这就充足。
前才满目暗淡荒凉,乍见这殷殷素净,嗜血的人那心底,压抑的人性,便被挑动的沸腾起来。
舜钰瞟他一眼,搁下笔,又拿过《唐诗合解》随便翻开,半晌,才淡然开口道:“倒是固执脾气,择日不如撞日,他若情愿来义塾,明日申时二刻,在后院老梅树下,我可同他一见。”
“手伤痒痛,想寻些药搽涂,无旁的事告别。”舜钰作个揖,擦身要走。
书案上摆满戥子、铁药碾、铜杵臼,另有些叫不上名的制药器具。
砚宏这才吁口气,一颗心重归原处,他虽鄙人,却知其间轻重,那般有头脸的人物,可不是他能获咎得起的。
周海抬眼看老梅树,无花无叶,灰白枝桠伸展,上面蛀了大小不一的洞,已是不会再逢春的朽木一棵。
听得舜钰回绝,砚宏脸庞显出难色,叹道:“你不知那人,是个极难打发的主。”
“这小子怪是古灵精怪。”周海再迈不开步,移不开眼。
至午休时,秦贵才满头是汗的回转来,直道周海应允了,又禀说:“周大爷说了,平日他想见谁都是他定端方,还没哪个敢说半个不字,今但是分外希奇,不过,他倒一向笑言,不见有喜色。”
明显是个少年,怎会比女子更兼动听?
“怎会!”砚宏轻笑,靠近舜钰,假装看她行书,边抬高嗓音说:“周海听闻你手伤了,寝食难安,整日里急得火烧火燎的,一向说要来问候你,我推委过几趟,昨又打发人来寻,现你即然大好,可否同他见见?”
“这是周海让你说的吧!”舜钰见他神情讷讷,晓得说中,也不去究查,淡淡说:“你晓得先生瞧我不扎眼,同他乞假,指不定又生甚么事端,你是想让我手心再被打烂不成?不想的话,他即要见我,就按我说的做,不然,一起两宽。”
因天气还早,除了院里睡眼惺忪倒夜壶的几个丫头,并无别人走动。
“读书考功名,被先生惩罚乃家常便饭,如若为这个,都来我处嘘寒问暖,旁人瞧去倒是笑话一桩。”舜钰话里话外皆是嘲弄:“我同你讲过,在肃州订过亲......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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舜钰俄然明白过来,不由啼笑皆非,情窦初开,这算甚么事。
砚宏挠挠头,涎着脸得寸进尺:“那后院是个荒园,人迹罕至,无甚好风景,倒不如去东风楼,包一间雅室,喝茶吃酒,听小曲儿言欢,不是更得趣?”
舜钰借端去了趟秦仲的书房。
翦云神采发白,本就不是个口舌聪明的,此时更是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