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少卿把昨日审的假妻案,重新至尾细说一遍。
杨衍眼神冷酷又锋利,一错不错盯着他看,忽得问:“姜少卿考进士时榜上几名?”
舜钰朝万盛看去,已是年过半百,看着很面善。那万盛笑呵呵走近,从她手中接过如山撂高的册子,看了董皓一眼:“你身强力壮的,也不知替他分担点儿,就自顾自的安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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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东西配房又出得人来,偶有其他历事监生身影,见着他俩都热忱号召,万盛边走边笑道:“这里评事有四人,卷吏八人,都极好相处,那四人各得监生一员,唯吾不得,正暗自愁闷时,你倒来了,见着比那些多聪明,吾内心很欢乐,你只要不偷懒耍奸,考核我老是评勤谨的。”
“那就不能怪你。”杨衍颌首,语气不凉不暖:“资质痴顽者,合该谦善低调,谨听旁人规语纳为已用。法不容情却可包涵,冯舜钰所判有理有据,皆在道理之间,你听得理应偷笑才是,有人能替你得救。”
话中鄙蔑味浓,姜海听得老脸涨的通红,好歹勤恳半生,得四品官儿,却被贬得粪土不如,素知杨衍本性,回嘴不得,便如霜打的茄子,焉焉不吭声儿。
董皓指着舜钰,对那人道:“这是国子监来源事的监生,名唤冯舜钰,得杨大人叮咛,前来案库携助你、清算誊抄檀卷。”又指着朝舜钰笑说:“评事万盛,这里出了名的老好人,你跟着他,三个月考核保过。”
才说了半句,万盛已亲身托了茶盘来,内里摆茶壶及七八个白瓷小盅。
给舜钰斟了滚滚的茶递上。
........此松萝竟非是真的松萝。
她指指摆门边的小橱:“这是用湘妃竹制,凡是药铺子用的,不成用来藏放檀卷。”
但见挨墙靠满大小橱柜,有柜门两扇的万历柜,有联三闷户橱,另有可容万卷的藏书厨,填的红漆,款式非常刚正,上头满满铛铛堆满檀卷。
杨衍考虑少顷,慢慢道:”保持原判,秋后问斩!“
姜海不敢多言,卷结案宗灰溜溜的走了。
姜海暗忖他怎会问起这个,却也照实答:“当日中会试二甲第三十名进士,授庶吉人。”
别的几个书吏竖耳听着,皆笑起来,已是偶然公事,干脆起家围将上来,拱手作揖相互寒喧。
房中心搁一张长桌案,四围坐着五个卷吏,正摊着泛黄的纸卷,执笔在南纸上埋头誊抄,见有人出去,仅颌首笑笑,并不当回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