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钰想着那些个鸭腿,咬咬牙,吃人嘴硬,实无触众怨的底气,遂顺着他们的意,一道朝静漪园方向走。
徐蓝从袖里取出个银面刻字的腰牌,晃的人目炫,他嘴角噙笑:“怕甚,我有太后娘娘赐的行令,你若不肯游水,在荷潭泛舟也能够。”
世人听得此话,那里肯。皆各式撺掇。
姚勇道:“五年前,福建总兵陈戊,同自个护兵苏崇断袖分桃,如佳耦般。那护兵日久渐恃宠而骄,目没法纪,常叱使兵士替他做事,要知军中规律,兵士除官将外,别人不得役使,一众因知他得陈某爱好,皆敢怒不敢言,可军中有个名叫萧荆远的,倒是个好勇善斗之辈,有日恰被苏崇命去擦桌搬椅,他即大怒,出言不逊骂苏崇是个屁股精。”
舜钰起了畏缩之意,只说:“皇家别院,防备森严,怎容随便收支?更况,我一介儒生,四肢不勤,那里擅水性,你们要去自去,我是决意不肯的。”
徐府的轿马从身边摇摇摆晃的过,轿里的人透过帘缝,看到徐蓝昂首对着那小儒生浅笑.....皆是柔情.....虽一瞬过了,可画面入了内心,便是说不出的凉薄。
说到这,皆笑了,代明点头:“但是傻,那苏崇还不得恼羞成怒,请陈总兵罚惩他?”
他父亲任职兵部,经常知些外头不晓得的隐密,一众武生顿时眼眸亮起,皆催着他说。
徐蓝揭开草蒲盖,从里头拎了个小角叶子糕,剥开嫩细的苇叶,把那一团糯白晶莹递至舜钰嘴前:“我娘的技术,你尝尝看,还合胃口?”
数日的鸭腿没白给,忒劲爆的讯息哩!
见着女人竭力朝他笑笑,又看向徐蓝蠕了蠕嘴,小声道:”表哥,我归去了。“
本来国子监里克日关于徐蓝的绯闻、竟不是空穴来风。说他狠拒花含香,只因心有所藏;说他被梁国公徐令罚跪祠堂,只因分桃之爱,皆在猜他欢乐的是谁,得,这不远在天涯、近在面前?
侍卫查过腰牌,世人进得园内,但见山石峥嵘轩峻,古木参天蔽日,所走之处皆稠密树荫阖地,身上蒸笼汗意渐弥散消褪,只觉凉丝丝的沁心。
一只白鸟低飞点水,嘴里叨起一尾鲜鱼,展翅从舜钰面前掠过,不知多远,停在垂蘸堤柳一弯枝上,太子朱煜与沈泽棠正不缓不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