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仲又惊又喜,忙让女眷躲避,伸展颜目道:“昨晚老着脸皮去沈大人处递了信笺,他倒这般快派人来了。”
纤月“嗯”了声:“那女人死哩,四爷当时恰在跟前,被衙门府役逮个正着,现在关押收审在牢里,有好几日不得见,他房里的柳梅日夜哭泣,眼睛肿得跟桃似的。”
“这是天然。”舜钰忙站起,把砚宏与那保庆街雁来药局的莲紫女人如何相遇、了解,自个如何劝止不听,后随砚宏亲去药局一趟,如何试出莲紫女人不识药性,掌柜及跑堂行动如何诡谲,因怕是‘扎火囤’,恐对砚宏谋财害命,后修书一封提示三老爷等详说一遍。
他说的语气很平静,很随便,却委实另人尴尬无措。
秦仲感喟一声,拈髯道:“阿谁燕来药局怪事频多,砚宏被逮时,里头掌柜和跑堂踪迹俱失,你说莲紫女人是掌柜之女,却听邻里商店知恋人道来,这莲紫原是万花楼的妓娘,被掌柜赎身做了他的妾,此女生性放荡,不知怎地同学宏勾搭成奸。那掌柜常同旁人抱怨,掂着砚宏来自高门大户,敢怒不敢言,只得委曲责备度日。”
舜钰同他视野交碰,又极快躲开,宿世里就晓得,这个沈桓与沈二爷非常亲厚,可谓形影不离,他亦替沈二爷做下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。
三老爷秦林一脸悔不当初,讷讷道:“现在看来倒不是‘扎火囤’这么简朴,是要诬告砚宏杀人害命哩。”
舜钰去刘氏房中却扑个空,纤月引领她朝笔墨院走,只道秦老太爷命世人至他处议事。
秦仲老脸忽红忽白,非常羞惭,嚅嚅欲开口解释,沈桓却已同秦老太爷拱手告别,由主子引领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你另有脸强辩。”秦老太爷厉声喝叱:“子不教,父之过。你平日对砚宏只知娇惯放纵,任其同那伙都城恶少沆瀣一气,好事做尽。舜钰美意提示你却充耳不闻,现在砚宏落至此境地,实有你立的汗马功绩。如按我意就随他去,皆是报应。”
他不肯坐,也不吃茶,只站着不急不徐道:“秦大人昨嘱托之事,沈大人已晓得,同刑部右侍郎张暻打过号召,你可于本日申时三刻至刑部衙门探监。”从袖笼里拿出个帖子递上,持续道:“到时将此交给衙吏过目便可。”
恰在此时,外头主子禀传,沈大人身前侍卫沈桓前来求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