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缓缓将杯中酒饮下,敛去笑意,当真地看着桑祈,道:“可话虽如此,事到现在,我若说内心对你没有任何芥蒂,还能好好与你做朋友,也是不成能的。主动退出,更是无从谈起。桑祈,兰姬还是那句话,不会放弃。晏云之不是糖藕,你舍不得,我也舍不得。”
从肯定联婚,到互换庚帖,到下聘送彩礼,再到遴选谷旦,仿佛只用了一刹时的工夫,眼看着,就要到施礼的日子了。
本来令人微醺的舒畅午后,一下子变得炽热浓烈起来。四周本来另有几个陪侍,见状都识相地退到了角落里。
宋佳音几近是硬被父亲虎着脸塞上花轿的,哭得比喜婆见过的任何一个新娘子都要悲伤,一起哭着到了卓府,一起哭着行完礼,让参加的来宾都感到别扭不已。反倒是新郎卓文远身着大红喜袍,长身玉立,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模样,而是知心肠,不管对方挣扎,一向紧紧握着新娘的手。
这一日,又在浅酒的别院里略坐,一边吃着美人喂过来的樱桃,一边撑着头,含混地笑,道:“宋佳音那女人,可没那么好说话,怕是娶了她,今后可有得闹腾了。”
桑祈主动给二人面前的酒盏斟满了佳酿,举杯道:“这一杯,我敬你。”
浅酒轻吟一声,主动勾住了男人的劲腰,眼中的悲欢跟着他一轮又一轮深深浅浅的冲撞沉沉浮浮。
只不过晏相只是劈面接了下来,实际上还拖着迟迟不肯履行。
浅酒眸光微动,去拿樱桃的手悄悄一颤,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安静的,只道:“这世上如何会有公子君无能为力的人,奴家看,不出多时,那位女郎便会对您言听计从。郎君无需担忧。”
桑祈在来之前,早就做好了被记恨或者抱怨的筹办。
说着说着,又觉心中悲哀非常,放声抽泣起来,蹭到门前,吃力地拉开门,扑倒在兄长身上,泪如雨下,道:“我不想嫁给卓文远,真的不想,哥哥,求你了,你去跟父亲说说,我求你……”
“敬你肯来见我。我晓得现在你当真有一百个恨我的来由,就算打我一顿也不为过。还没脱手,便值得一敬。”桑祈言罢,先行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