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子姜抬了环儿的小脸,见上面尤挂着两行浅浅泪痕,遂惊道:“这是受了甚么委曲?怎的哭成这的模样。”
上回说到环儿一时心领神会,如同拨云见日,一计顿上心头。现在持续媒介,细述此计此中细由。
子姜提笔沾墨,笑道:“环儿家中本名为何,我这笔下亦好落款。”
“女人……”红凝见子姜动了喜色,怅惘若失,一时失神愣在本地,声涩语咽几不成调。
邵子姜心念一动,笑道:“这个好办,今儿我便串个代笔女先生。”
邵子姜指了环儿臂上青斑,一改昔日柔声细语,厉声说道:“不过还是小丫头,难为你如何下得去手的。”
“她此人刀子嘴豆腐心,可不准记恨。”邵子姜抽了帕子出来,替环儿抿去眼尾泪珠,笑道。“快擦擦,好好一张脸儿,都哭花了。”
“没有,没有的……”环儿吞吐难言,眸中清泪漱漱而下,只一味点头,再不肯多言一句。
“女人。”红凝喃喃道。
“家姐未曾教习奴婢认字,这深宅大院当中,又那里去寻代笔先生。”环儿垂首沉默道。
环儿未曾想红凝会现在返来,心下亦是大惊。不料红凝上来便是这般狂态,心中一动,欲借势而为。
且说环儿眸中狠绝之色顿起,牙关一锁,抬手便撩了本身的衣袖。
“多谢女人谅解。”环儿眸子一滚,又哀声叹道:“离家日长,却连封家书都未曾奉上,可爱可爱。”
“你姐姐?”邵子姜柔声问道。
“奴婢自幼父母双亡,家中便只余下家姐与环儿两人相依为命,再无别人的。”环儿面上悲色尽显,缓缓说道。“奴婢自幼承蒙长姐看顾,一时见女民气善,这才落了泪,还望女人不要见怪。”
“磕哪能磕成这个模样。你瞧瞧,这儿另有两个栗子大的指印呢。”邵子姜启唇轻吹了两下,又心疼道。“你尽管跟我说实话,我替你做主便是。”
“她有何错?”
“但是女人的字,不是不给外人瞧吗?”环儿面露难色,又婉拒道:“不成不成的,再坏了端方,红凝姐姐必不饶我的。”
“凭他今儿是谁拦着!我非得给你这下作行子卸只爪子去!”
环儿低首掩上面上兴色,身子扭捏了几下,才徐行移至榻前。邵子姜抬手拉她坐下,环儿唬得连称不敢。两人拉扯了半晌,环儿才半侧着身子,坐于脚踏之上。
“有错当罚,但不该动用私刑。”子姜肃容而对,腔调平波无痕道。“红凝,你可知错。”
“没有没有,是沙子眯了眼。”环儿嗫嚅说道,侧首避开了邵子姜的目光,手上不天然的掩了衣袖。
“女人但是醒了,远远地便闻声声响了。”
两人你拉我扯,正闹得不成开交。只听哐啷一声闷响,蹋边一只茶碗跌了个粉碎,茶水泼了两人浑身满裙。
“我无错,为何要认!女人只听这片面之言,便狐疑与我,真真白费了你我多年的情分。”红凝眉间掠过一抹极其清傲的神情,朗声说道。言罢,她抬首幽幽望了子姜一眼,摔了帘子自去了。
环儿蓦地一愣,浑身高低瞬时颤抖的如风中秋叶普通。
“奴婢既入了我们国公府,自是要斩断前尘旧事。那能帮衬虑着府外的事,今儿是环儿失态了。”环儿遮了眼角,眯着眼暗中打量子姜神采。
“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