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长韫含笑一声,无惧立于胸前的长剑,直言说道:“虎毒尚不不食子。就算当日微臣将此事呈报,除却徒增圣上烦恼以外,又有何用。微臣能够体察圣心圣意,也当得上忠心二字。”
邵长韫见萧帝似有悔意,心中暗自一凛,腔调方有些慌乱道:“圣上金口玉言,怎可有悔。”
邵长韫缓缓而言,口中鲜血却掌不住的喷涌而出。他竭尽尽力的稳住本身的声音,力求让殿内诸人听清他口中所言。他深知萧帝最好脸面,只要本身将此言提早说出,萧帝才会顾及着皇室面子,不会重罚沈辛夷与子期等人。遂即便他口中满溢鲜血、垂毙殆尽,他也必须极力为她们铺下一条保命之路。
上回书说萧帝闻言动杀心,平渊巧启连环计,现在持续上文,接着分辩。
“圣上如果不信,尽管寻由细细查访一番,便可知微臣所言非虚。”
邵长韫言罢,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帝面上神采窜改,见他眉心蓦地一动,方才放下心来。当日,他所托夏衡之事中,有一桩便是再造假玺一尊放于康王别庄当中。
话犹将落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闷响,萧帝手中长剑划过邵长韫掌间,狠狠地插入了邵长韫的胸腔。未等世人缓过神来,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,萧帝反手一抽,但见剑光一闪,鲜血顿时四散飞溅,萧帝身上新制的云龙纹皇袍瞬时便染上了朵朵赤色红梅。
萧帝听邵长韫这一席话说完,面上狠绝之色顿起,他倏然直身而立,手中长剑蓦地指向邵长韫胸口,堪堪停于其上半寸之处,低声呵骂道:“你既是早便晓得,为何知而不报!你们邵家口口声声说甚么忠心可鉴,这便是你邵长韫的忠心吗!”
“吾即为其之巨树,必挡天之风雨。”那是他此生为她们所许下的不尽誓词。
萧帝眯眼打量了邵长韫一眼,冷哼道:“这不过是你空口所言,又无甚证据。就这一个无甚来处的荒信儿,你叫朕如何信你。”
“民气寸变,不得不防。”
且说萧帝听邵长韫言那玉玺是被康王所盗,心下蓦地一惊。他蓦地抬高身子,眸似万古寒冰直逼邵长韫而去,低声喝道:“你若说是老三,朕尚能信你三分。就老迈阿谁蠢货,就算他有这个胆量,也没有这个脑筋。邵卿,就算你意欲脱罪,编也编的像回事些。”
沈辛夷似有所感,她微微抬首,隐于满头乱发之下的清眸之间,涌起一抹悲戚之色。
近年间,事关谢邵两家攀亲一事的传闻四起,康王身处朝政泥潭当中,不免受此涉及,于众臣中的名誉渐次减少殆尽。亦是因着此番启事,康王恨不得将邵长韫处之而后快,在朝中对邵家也曾多次打压。邵长韫当日所托夏衡之事,其本意本是自保之举,不过是为了反击康王权势罢了,没曾想本日倒是用在了此处情状当中。
他轻柔一笑,一如当年竹马青梅。可既是这般,也讳饰不住他眸中渐次恍惚的光彩。他如玉雪颜感化在满地鲜血当中,一如何如桥边此岸花开。
一人死亡,旧史尘封,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,且听后文细细分辩。
萧帝缓缓而言,话中隐意业已不着陈迹地摊于明面之上,遂萧帝话犹未落,邵长韫便已晓得其话中之意。贰心中惨淡一笑,眸中满溢怀念之色,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沈辛夷一眼。
邵长韫面上凝起一股悲戚之色,缓缓说道:“当年,家父为盗得谍报,襄助圣上颠覆齐朝统治,与那齐六世自是私交甚好,微臣也是以得以经常于宫中玩耍。当日,家父大开城门恭迎圣上入城之时,微臣恰在宫中,这才鬼使神差普通,撞破了此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