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皇后凤眸轻抬,笑道:“今儿是圣上的大日子,早晨才是正席,本宫亦不能喧宾夺主。今儿晌午便留诸位随便用些便饭,可不准抱怨本宫接待不周。”
“奴婢听女人的。”岱雪轻柔一笑,倒有些跃跃欲试起来。
岱雪叫邵子期一激,哼道:“今儿必是女人输了。这缘法一事如果说有便能有的,那诗词里也不会有那梁祝化蝶之事了。”
“怕甚么,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天然直。”邵子期甩了甩手中的帕子,不觉得意道。“再不济,到了时候,自会有人来寻我们的。”
“那我们便从这伉俪缘份的第一重境定义起。”
“好。”邵子期眼眸轻转,思忖半晌,又笑道:“那御前殿试,还要分个状元、榜眼、探花这三鼎甲出来。那这伉俪缘份,必定也要历过几重境地,方得美满。本日你我两人,便从以往所读诗词歌赋当中,拣择一句出来,用以比方一重境地。得当此事又贵精不贵多,你我便以三重境地为终,你瞧如答应好?”
岱雪拭了拭额间薄汗,撇嘴道:“女人,我们这儿都绕了三圈了,您到底记不记得这来时的路呀。”
岱雪被子期一激,也来了兴趣。她眉头一凝,沉吟道:“好是好,可此人与人之间,有兄弟间的缘份、有姊妹间的缘份、有伉俪间的缘份,也有朋友间的缘份,不一而足。此人有分歧,那缘份自是千变万化,没有穷通的,又那里说得定。”
邵子期歪首笑道:“不是我心大,是那佛说这人间万事万物皆有缘法。说不得老天爷今儿叫我迷怔在这百花之间,是为了成全我某处的缘法呢。”
待进了正殿,殿内业已安排划一,世人皆各顺挨次坐了。自有宫娥捧上茶果点心,预备着世人歇乏之用。未几时,又有内监上前叨教王皇后是否传膳赐宴。
“非常公道。”
“那你与我在此一等便知。”
邵子期游目四顾一番,见四周皆是嶙峋透漏、姿势各别的叠石假山,神采便有些恍忽道:“瞧着这里的模样,许是不记得了。”
“岱雪姐姐不说来个开门见红,倒叫我先卖个丑。既如此,那我便抛砖引玉了。如果说的不好,姐姐可不准笑我。”邵子期朗声一笑,算是应下了。
“女人先请。”岱雪柔声道。
“六合出题,再无变动的。”邵子期朗声一笑,打趣道。“再者这里只我与姐姐两人,再无别人的,莫非姐姐还怕失了闺誉不成?”
“这话说的倒也实诚。”王皇后端庄一笑,觉得是子期谦善之言,并未放在心上。
“平时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。”岱雪可不敢苟同邵子期此番谈吐,遂轻啐道。“女人常日里连香都不烧上一炷,现在可别搬出佛爷这尊大佛来打发奴婢。凭您说的再真,奴婢倒是不信的。还是紧赶着寻这出园之路,方是要紧。如果过会前面开席了,还不敷丢人现眼的呢。”
邵子期恭谨回道:“家姐生性贤淑,且又通读诗书,精习针黹,自是得人夸奖。但小女却天生恶劣,又夙来不喜这女子的立世之计,自是万不敢与家姐比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