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这环儿又是另一番六合。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,我们后文渐渐叙说。
就在此时,一向沉默不语的张靖倏然开口道:“既然这凶器都呈于此处了,那这行凶者呢?”
秋玉不等沈辛夷叮咛,早差了小丫头将环儿并相干人等传来。
沈辛夷见环儿颤索索的卧于地上,不由心生怜意,恐委曲了她,便笑道:“你且归去好好养伤,待明儿身子骨大好了,红凝的缺便叫你顶了。”
“张叔还是这般,妾身是小辈,可当不得您老的礼。”沈辛夷早便起家相迎,半侧着身子避过,又将张靖向下首的椅子上让。
环儿心下嘲笑连连,委曲道:“奴婢园里转了两圈,好不易才在湖边寻见了。谁知还未曾说话,红凝姐姐便要打要杀的。”
“说的也是,就依张叔所言。”沈辛夷欣然同意。
“如此,老奴便献丑了。”张靖抚须笑道。
秋玉双眸透红,恨不上上前撕咬环儿,恨恨啐道:“枉我当日那般汲引你,竟生生养出只白眼狼来!”
秋玉见沈辛夷以目相询,忙不迭回道:“确切如此,我想着许是红凝叫事绊住了脚,本想亲身寻去。又因着一时走不得,便差了这丫头。”
那银簪也就成年男人的巴掌是非,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,模样小巧精美,簪身上尤挂着阴干的血污。世人一瞧,便知这是凶器无疑了。
秋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惶惑说道:“夫人,我与红凝自小一处长大,又怎会不知她的为品德性。红凝就算再如何凶暴,也不会生出杀人的动机,这必定是那里有了甚么不对。”
环儿立起家子,急声争说了两句,便娇喘细细地歪倒于椅中。
沈辛夷见张靖愣愣入迷,不由轻唤道:“张叔,可有甚么不当之处?”
张靖见状,脚下紧行了两步入了正厅,躬身行了见礼。
环儿心底长舒了一口浊气,至此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“环儿,你且将昨儿的事,照实奉告张管事,自会有人替你做主。如果胆敢欺瞒,我也是容不下你的。”沈辛夷敛容说道。
沈辛夷见环儿这般模样,赶快免礼赐座,许她坐下回话。又是好一通折腾,世人才接回方才话头。
现在且说张靖随了那王家嫂子,行至别院内待客正厅,便见沈辛夷业已端坐于主位之上,秋玉带着几个丫环婆子,两溜雁翅般立在沈辛夷身后听差。
逾时,便见桂枝搀着环儿远远而来。那环儿昨儿夜里折腾了半宿,才堪堪拣回条命来。目今,因着是沈辛夷的传唤,才强撑着病体挣扎起家。待进了正厅,业已是面如金纸、残喘微延。
秋玉听环儿此番添油加醋,再也忍不得心中怒意,大声呵叱道:“住嘴!红凝也是你说得的!你是得了谁的好处,这般往红凝身上泼脏水,非要生生逼死她才肯作罢吗!”
“红凝才不是这般人,虽说一双嘴皮儿尖似刃,可这心比豆腐还软,又怎会得理不饶人。”秋玉忍不住替红凝辩白一番。
沈辛夷忙命桂枝将她搀回屋内歇息,又将秋玉打发还房面壁,以警示世人。待诸事皆妥,方与张靖提及闲话来。
“姐姐……环儿没有扯谎。”环儿见沈辛夷面有不忍,干脆扑倒在地,病体颤颤难矜持,尤痛哭道。“环儿是明净的,求夫人做主……”
环儿见沈辛夷点头,便将昨儿下午葡萄园一事,并邵子姜屋中之事细述了一遍,又不动声色的隐去了手书一事。
“那昨儿夜里是如何回事?”沈辛夷问道。
这环儿再次得了脸面,众丫环婆子自有一段阿谀奉迎话儿。环儿卧于榻间,看着世人各色嘴脸,心中嘲笑出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