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知其内打量,且看后文细述。
“这个……老奴勘不破,不好说。”张靖捻须沉吟了半晌,游移道。
“爷是说三皇子……”
目今,大成朝廷当中,仅大皇子党与三皇子党势均力敌,二者相互制约、相互管束,保持着朝堂之上的波平风静。亦恰是是以,邵长韫方才有此番谈吐。
四皇子萧辕,因其母为后庭盥洗宫女,身份卑贱,自幼便未得萧帝正视。直至及冠之年,才得封廉王。这明面上,萧辕因萧帝的决计忽视,于朝中几近无任何权势可言。至于那暗里间,这萧辕究竟是何人物,临时不表,容后再述。
三皇子萧望,乃当今皇后王氏之独子。当年,萧帝叛逆反齐得以大胜,王氏之父功不成没,遂萧帝即位后,便册立王氏为当朝皇后,其子萧望则册封为淮王。这萧望的职位,自也随之水涨船高。拥卫其摆布的臣下部下,多借姻亲之便得以保持。以襄国公谢永忠、定国公赵昱两大阵营为主,皆称为三皇子党。
“那还等甚么!爷不是晓得陈启主子是谁吗?直接宰了便是,费甚么话!”张靖闻言,猛击桌案砰砰作响,恨声说道:“向来就没这般窝囊过!依老奴之言,爷不必再顾及甚么誓词,直接灭了谢府便是!”
邵长韫缓缓说道,其声若泰山将崩,不过转眼,便淹没于疏云清风之间,再无一丝陈迹。
邵长韫唇角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,缓缓说道。“张叔可别忘了,谢家但是有张最大的护身符。”
张靖听此一番话,并不附和志:“萧帝生性多变,老奴鄙意,还是防着些好。”
张靖听得邵长韫之论,才稍稍放下心来。又见他面上一派沉色,遂闷声问道:“萧帝明诏赐婚之举,既然不是对谢邵两家脱手,爷又何必忧心至此。”
“待萧帝归京以后,再有几日便是他的万寿华诞。萧帝最好脸面,必会借此万寿华诞之际,犒劳有功将士。若无不测,那道明诏亦会在此时公布,以取三喜同门的彩头。”邵长韫轻叩案角,缓缓说道。
“张叔,这书案下的暗格当中,我业已放了一物出来。倘若哪日有了甚么不测,便劳烦您将它交与廉王。”
邵长韫深深看了张靖一眼,眸黑如墨。他掩隐下心间的万千愁思,一字一顿地将当年誓词缓缓说出。
邵长韫思忖半晌,终是下了一个决定。
“另有一道动静。”邵长韫惨淡一笑,叹道,“目今,不但仅是萧帝圣驾归京,谢庭岳所率征剿雄师亦随圣驾归京。”
邵长韫阖下双眸,沉默不语。
张靖愣于本地,寂然倒入椅中,苦涩道:“老主子还真是能洞悉民气……”
“爷……”
“那老奴便大胆一说。”张靖不再客气,接言道。“本来这谢邵两家联婚之事不过是萧帝暗谕,并未摆到这明面之上。可据内里传回的动静说,萧帝意欲公布明诏,将此事晓谕天下。莫非萧帝当真要借‘谢邵两家同谋、意欲不轨’这条名头,对我们两家动手?”
“去岁,因康王代萧帝天坛祭天一事,大皇子一党气势日盛。萧帝此时赐婚,所行之意,不过是为了汲引淮王,使其权势能与康王相较量,以均衡朝堂权势罢了。”邵长韫闭目长思,将目今情势尽数摊于案上。
现在且说沈辛夷一行人马不断蹄,一起疾行赶回定国公府。邵长韫早已带人迎至街门外,一时将世人安于内宅以后,便叮嘱张靖去外书房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