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鸿见此桩事情已了,便问剪昔道:“既有了新的身份,此后之事,你有何计算?”
剪昔知穆鸿此话说的在理,点头道:“当日祸起之时,我也算在本地。这内里各种之祸,皆是从他谢家而起。若要寻得甚么证据,想必还是要从他谢家查起。只这一道高墙一隔,就算有甚么证据,这都被尽数袒护此中了。说到底,当务之急还是要混进谢家才是。”
穆鸿以手捶拳,叹道:“哎,就是这般事理。可照目今环境而言,说动萧帝还不是此事的当务之急,尚能缓上两分。你顶顶首要之事,倒是要拿出足以另萧帝佩服的证据才行。令姐、令尊抱屈而死,不过是你一人之言,并未有甚么本色性的证据。要想说动萧帝,还是要提早多做些筹办才是。”
穆鸿见剪昔不似本来那般客气,方才舒心一笑道:“就是这份利落,才似我们隆真后代。今后就我们兄妹二人在此,且别弄那些虚的客气。”
穆鸿轻手揉了揉剪昔发髻,将腰间佩刀蓦地横于身前,腔调果断道:“手中长刃,当护你安平!”
穆鸿未曾想剪昔小小年纪,目光竟是如此深远。就算是成年男人,也未有几个会有这般见地。穆鸿被剪昔眸中的光彩所震,顿时就是一愣,不由自主道:“丫头,你可晓得。这正名之路的艰苦,远比那复仇之路要难很多。”
穆鸿见剪昔这般冲动,也不好与她硬讲,只得温言说道:“丫头,好不易拣了条命返来,我又怎能瞧着你去送命。这混入谢家一事,还是交与我去罢。最起码我是个生面孔,他们不会起疑,更不会联络到你的身上。”
剪昔双眸蓦地一睁,眸中精光高文道:“我要为邵家正名!”
言及此处,剪昔双眸蓦地一阖,幽幽长叹道:“这几白天,我也想了很多。虽说报仇二字早已在我心中扎下了深根,难以剔除,可毕竟只能逞一时之快罢了。就算大仇得报,又能如何?他们……必是回不来的,可他们肩上所附臭名却长生永久不会消逝。而我身为邵家后代,又怎能无所作为!”
“好丫头!”穆鸿也恰是因着剪昔这般爽快的性子,才愿与她厚交。现在见她这般恐惧固执,忍不得赞了一声好道。
剪昔眸光一颤,她微微蹲身施礼,那些虚于大要的谢辞倒是再也说不出口去。
“依你便是,我的好哥哥。”剪昔挑眉一笑,很有些撒娇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