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煊愣住了行动,并未昂首,半晌才道:“只说朕一时抽不开身,等得了空便去寻她。”
顺安却使了眼色叫她莫多话,对着正低头凝神批折子的明德帝道:“陛下,康乐公主来向您存候了。”
良贵妃闻言,勾唇轻笑,“是了,瞧我这记性。”
“这……是。”顺安瞟了瞟湛莲,决然应下,并且挤眉弄眼地叫秦秀士与他一齐出去。
宫婢奉上刚熬好的热奶,又呈上些干果蜜饯,良贵妃美意接待,笑语叫她多吃。
“但是这……”顺安故作难堪。
“这不是那夜我说错了话,给你来赔不是?”湛莲笑道。
难不成三哥哥还在为那日她的偶然之语而活力?真是个谨慎眼的哥哥。湛莲无法,想了一想道:“我先去良贵妃处,再去寻哥哥,哥哥今儿不过出罢?”
正想着,顺安公公领着一群宫仆劈面而来,见到她笑容满面上前作礼,“康乐殿下,主子向您存候了,您本日可好?”
湛煊这几日备受煎熬,连她的面也不敢见,就怕她俄然说出悔怨了的话来,但又觉着如许儿的本身卑鄙之极,非大丈夫所为。
二人皆笑,湛莲道:“我不过就事论事,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湛莲这才爱娇一笑,“我不累,也不困,我替哥哥清算折子。”
“你这话儿就见外了,”良贵妃轻叹,“陛下前儿与我说了,当初是你在陛上面前美言,陛下才觉苛待了我,放我出了冷宫。这份恩典,你竟也不提一句,到底是那里来的活菩萨?”
“行了,三哥哥见怪,全由我顶着。”
“那如何是好?”
湛莲此时已一溜烟地蹲在了紫檀桌前,听了回话撅了撅嘴。
唉,可不是么?湛煊一看果然不假,这下雪天他自是不敢叫莲花儿走的,坐马车乘肩舆都不平安。
湛煊绝望,公然她还是觉得是那孟光野的事儿。
湛煊瞟了一眼粗制滥造却诚意实足的雪团子,声音降落一分,“朕这几日没能看着你,你又干了甚么好事?”
可他又能如何?好不轻易抱在怀里的人儿,他莫非要切身推出去么?
良贵妃正与文嫔和几个女官筹划后宫琐事,见她来了非常高兴,扔下文书让湛莲一同往暖阁炕上去。
“我那里是玩雪,这是送给哥哥的赔罪。”
“主子统统都好,谢殿下惦记。”
湛莲回身就走,湛煊抓住她,“朕那里叫你走,朕是想叫你在暖炕上坐着,如果困了便躺着。”他拿这天魔星有甚么体例?
将湛莲送到了平阳宫门前,顺安又叨念一句,“殿下莫在娘娘这儿久待,陛下驰念得紧。”
行至乾元殿,天上又细细地下起小雪来,湛莲搓动手呵着气进了大殿,看门寺人出来将顺安公公叫了出来。顺安一见人来了,便要向里头通报,湛莲却禁止了他,本身提着裙摆又往外头走去。
湛莲指指外头,“外头都下雪了,哥哥叫我这会儿走?”
秦秀士踌躇的眼神在三人间来回,终究还是跟着顺安走了出去。
“莲花儿,朕并没有气恼,朕因万寿堆积了很多政事,这几日便是在做这些,你乖乖儿,去找淑静太妃说话罢。”
“哥哥不必替我找去处,我走便是了。”
明德帝批折子时不喜人多,是以此时只要秦秀士在旁服侍,她昂首见顺安出去,背面还跟着一团桃红白绒,不免愣了一愣。
“殿下,主子眼拙,您手里这是……”
顺安偷瞄湛莲,他按陛下叮嘱,只奉告了殿下其一,未曾奉告殿下其二,陛下是不肯殿下过分为此事操心。